“這裏面……沒有鹿的屍體。”她把墳墓挖開後失望的說。
“我……我也不太確定了，記憶開始變得不真實了，不知道該向誰求證，當時陪我埋鹿的人已經找不到了。”我抓了一把墳墓裏面的土認真觀摩着。
“完全不記得當時發生了什麼嗎？”
“模模糊糊的。當時我們開車從這片森林路過，爲了點小事吵了架，心情都不太好，我的思緒不知道飄到哪裏去了，甚至忘記了自己還握着方向盤，一隻鹿突然跑了出來，我沒來得及剎車，鹿被撞飛了好遠，血流得比你要少。當時太陽很大，曬的我頭腦發昏，我氣沖沖的把鹿拖到了森林裏，挖了坑埋掉了。她在旁邊一直哭，或許沒有哭，我記不清楚了。她後來爲鹿刻了墓誌銘，我們一路上沉默着回到了家。”
“沒嘗試過去找？”她饒有興趣的問。
“嘗試過，但我本質上和你是一樣的人，你知道嗎？我沒辦法與人長期相處，對誰都沒有好處，就像你把我拉入了深淵一樣，我也會把別人世界的太陽破壞掉。”
“怎麼分開的呢？”
“我也說不清楚，可能是因爲當時我的腦子出現了一些問題，對任何事情都思考不進去，主觀意識封閉，客觀物質徒勞。掉進井裏面去了，於是就在裏面摸黑過着日子，也不想着往上爬，等我出來的時候，身邊的人就不見了。”
“所以說，我們天作之合。”她握住我的手。
“我們不是天作之合，你只是想我陪着你一塊墮落，如果我們在一起也會像你鄰居那般死掉。”
“你不喜歡這種感覺嗎？”
“我睡了很少的覺，現在已經無法思考了。”我搖了搖頭。
“所以我伸伸手你就陪我一塊出來了。”
“是啊，你伸出手，說走吧，陪我回井裏去，我不假思索就跟你走了，本來是爲了把生命還給你纔來找你的。”
“我們結婚吧，在這座墳墓旁邊，然後把墳墓再挖大點。”
“可我沒有鮮花，也沒有鑽戒，你也沒辦法穿婚紗。”
“不需要那些，我已經把我的生命給你了，你也只需要把你的生命給我。點點頭，所以，我們可以結婚嗎？”
我不知道，我有沒有勇氣和她結婚，也不知道，有沒有勇氣和她一塊麪對死亡。
“我們之前是陌生人。”
“陌生人怎麼了，陌生人放在一段關係的開頭、中間、結尾都挺適合的不是嗎？”
“和你結婚的話，你會感到開心嗎？”我認真地問。
“我不清楚，婚禮還沒舉行，如果能開心的話，我們就讓彼此開心一點試着活下去吧。如果不能讓彼此開心，那我們就把彼此埋在這裏吧。”
“那我們結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