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那些事(30)

賈月帶着王靜先去爺爺家,爺爺家的院子很大,五間帶走廊的堂屋是主房,兩間東屋是爺爺練字的地方,牆上掛滿了字,兩間西屋是廚房。廚房南面是廁所和洗澡間,緊挨着廁所是一個魚池,裏面種着荷花,有金魚還有幾隻烏龜。

院子兩旁種着幾株矮矮的冬青,堂屋門口兩側各種一棵月季花,說是一棵,其實很多枝條,三四個大人手拉手,才能圍一圈,月季花有一人多高,花開的很大很多,賈月最喜歡的就是這個院裏的月季花,每次開花賈月都會來花前欣賞,走時還會帶走幾枝放在自家花瓶裏。

院子裏有一個象棋石桌,爺爺偶爾和朋友下棋,多數情況下,都是被奶奶當做飯桌。

賈月帶着王靜進來,奶奶正坐在石凳上擇菜,“奶奶我回來了,這是我同學王靜。”“賈月回來了,快去堂屋給同學拿水果喫。”賈月答應着,去堂屋拿了幾個蘋果,在水管處洗乾淨,遞給王靜。“奶奶,爺爺沒在家?”“去前莊朋友家喫飯了。”“我帶同學看看爺爺寫得字。”“哪有什麼好看的,去吧,反正我看不懂。”奶奶說。奶奶不識字,常拿爺爺寫得字當引火的材料,爲此爺爺和奶奶吵過很多次。

兩間東屋四面牆上掛滿了爺爺裱好的字,有爺爺寫得,也有別人寫得,每副字上都有名字,有時間,有印章。

王靜看了很喫驚,“你爺爺字寫得真好。你會寫毛筆字嗎?”王靜問賈月。“學過幾天,沒有時間學,不會寫。”賈月回答。

“親朋好友聚一堂,歡聲笑語話衷腸。粗茶淡飯酒一杯,平淡生活樂逍遙。”

“懸腕揮毫,忘卻人間煩惱。橫豎撇捺,書寫百年人生。”

王靜讀着,贊着:“你爺爺寫得真好。”“毛筆字還行,寫得詩都是胡亂寫,不喜歡讀。”賈月回答。

賈月不喜歡讀爺爺寫得詩,賈月的父親賈廣也寫詩,只有犯躁狂症時,父親就整夜整夜地寫詩,寫了一個小本,又一個小本,每次拿起筆在本子上寫,就是犯症了。父親在正常時,從不寫,也不翻看小本,母親很怕父親拿起筆在小本上寫東西。

對詩,賈月最初的印象是精神不正常下的產物。連帶着,賈月也不喜歡爺爺寫得詩,從不讀爺爺的詩,只喜歡毛筆字。

這些賈月沒辦法向王靜說清楚。

賈月拿起桌上的毛筆字,寫了“人”、“月”兩個人,寫完自嘲:“真醜。”王靜也拿起筆,認真地寫了個“人”字,寫完也說:“真醜。”倆人嬉笑着告別奶奶回家去了。

穿過長長的衚衕,左拐再右拐,就當賈月家了。賈月家比奶奶家小多了,四間堂屋,兩間破舊的東屋是廚房,一間舊的西屋養着幾隻羊。

院子裏沒有花也沒有樹,只有一個老式的壓水井,也沒按水管。

王靜很詫異,怎麼還沒奶奶家住的好。賈月告訴王靜,奶奶住的房子是大伯以前的房子,說白了,奶奶家所有的物品,幾乎都是大伯給的。

“媽,我回來了,這是我同學。”母親聽見賈月的喊聲從廚房走出來,招呼賈月的同學,“累了吧,快回屋歇會。我正做飯,一會就喫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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