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攏的雲

冬日的一個下午,我倚窗坐在公交車上,南面夢幻般的天空奇景,頓時吸引了我的目光……

陰雲遮蔽了蒼穹,惟獨南面的天空上,被太陽的光輝撕破了一個口子,散發出一片耀眼的光芒。

公共汽車緩緩駛向雲岡峪,我靜靜地追逐着那束光芒,看着那一塊一塊奇形怪狀的雲,或許是過於專注的緣故,奇異的天象與我相遇。

起初我沒有細看,總覺得那個口子,既像龍嘴又像虎口;細細端詳,發現那是一張張開了的尖尖的長長的嘴;美麗的仙鶴倒是有那麼尖的嘴,兇殘的鱷魚倒是有那麼長的嘴,可它們都與我所見的有些許差別,那麼它到底想像什麼動物的嘴呢?

我努力在自己的記憶庫存中,搜尋着與之匹配的動物,這個也不像,那個也不像;平行的世界,立體的空間,當這些詞條在我的腦海裏出現時,它讓我茅塞頓開,雲朵也是立體的,那尖尖的嘴,不就是一個側面的摺疊。

有了,那個張開的嘴形,不就是鴨嘴獸那張大大的嘴嗎。感謝敏銳的視覺,感謝敏捷的思維,給予我們豐富的想象力。只要你長時間凝視一個物體,你就會進入你想象中的物體的空間裏。這或許就是看什麼像什麼的來由吧!

變化萬千的事物就是這樣奇妙,平日在單位喝完茶水,我喜歡把剩餘的茶水,倒在院子裏乾乾的水泥地上,就是那樣隨意潑灑,一直栩栩如生的大龍蝦匍匐在地上。

慢慢西沉的太陽,躲在鴨嘴獸頭的上面,也不知道是鴨嘴獸帶着它往前遊,還是太陽的那一片光芒,牽着鴨嘴獸往前移,反正是那片光芒一直在前面,緊隨其後的鴨嘴獸永遠張着嘴。

公共汽車繼續往前行駛,風雲湧動,當鴨嘴獸快要接近那一列大山時,一朵朵雪白的流雲闖入了那一片光亮中,它們給我帶來了額外的驚喜。

雲之上那個全新的世界,是那樣的遼闊,那樣的寧靜,遠處是高聳入雲的雪山,中間是雲霧籠罩的草原,一羣羣牛羊悠閒地喫着草,牧民策馬歡歌,一條蜿蜒的河流穿越其間,雪白的世界,宛如仙境。

可惜這般美輪美奐的景色,消失在那一列大山後。汽車沿着彎曲的公路繼續前行,連綿起伏的山巒阻斷了我的視線,我依然在期盼着。

汽車連續的轉過幾個彎,不見了巍峨的羣山,只剩下一些低矮的山崗,我的視野豁然開朗。我重新追尋到那片光亮,只是化作萬道霞光,東邊的雲與西邊的雲合攏在一起,鴨嘴獸似乎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化爲烏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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