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羅奔尼撒戰爭史》與《戰國策》札記(四十五)

甘茂爲秦約魏以攻韓宜陽,又北之趙。冷向請強國曰:“不如令趙拘甘茂,勿出,以與齊、韓、秦市。齊王欲求救宜陽,必效縣狐氏。韓欲有宜陽,必以路涉、端氏賂趙。秦王欲得宜陽,不愛名寶,且拘茂也,且以置公孫赫、樗裏疾。”

甘茂替秦國聯合魏國來進攻韓國的宜陽,又向北到趙國去。冷向對強國說:“不如使趙國扣押甘茂,不放他出來,以此與齊國,韓國、秦國進行交易。齊王想要求宜陽得救,一定要獻出狐氏縣。韓國想要據有宜陽,一定用路縣、涉縣、端氏賄賂趙國。秦武王想要得到宜陽,一定會不愛惜世上出名的寶物。並且趙國扣押了甘茂,秦王也可以乘機安置公孫赫、樗裏疾。”

這狗血的權利遊戲。

好了,我們來看看修昔底德的伯羅奔尼撒戰爭史吧!

“至於底比斯人,他們常常侵略我們,他們最近一次侵略行爲造成我們目前的惡劣情況,這件事你們是知道得很清楚的。他們企圖奪取我們的城市,不但是在和平的時期,而且是在宗教節日的時候;我們處罰他們,完全是正當的,幷且符合於抵抗侵略者總是正當的這一條公認的法律的。現在我們因爲他們的緣故而受到痛苦,這是不合理的。如果你們把你們目前的利盆和他們對我們的仇恨心理作爲你們的司法標準的話,那麼,你們必須承認你們是隻注意追求自己的利益而不注意真實地判斷是非的人。但是,如果底比斯現在對於你們是有益的話,你們應該知道,過去有一次,當你們遭着更大的危險的時候,我們和其他希臘人曾經對於你們是更有盆得多的。現在你們侵略別人,使別人畏懼你們;但是,過去當外國人入侵,我們大家有作奴隸的危險的時候,底比斯是投降敵人的。因此,我們應該有資格把我們現在可能犯了的錯誤和我們那時候所表現的愛國主義精神來較量一下。 你們會發現我們的功績遠遠地超過我們的過失;我們的功績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表現出來的:當時,希臘人以他們的勇敢對抗波斯人的武力,這還是難能可貴的;當時,得到更多的稱贊的是那些採取勇敢、冒險和光榮的道路,而不是隻顧自己安全的利盆不抵抗敵人侵略的人。我們是屬於這一類的,因此我們受到特殊的尊敬;但是現在我們恐怕正因爲這種行動,我們會喪失我們的生命,因爲我們對雅典自願地作了一些正當的事,而對斯巴達沒有作有利的事。但是到處都應該應用同樣的原則,你們應當認識到,正確的政策不僅在於保護一個國家的目前利益,而且在於注意使一個勇敢的同盟者確信它將永久感激同盟者對它的幫助。

證明自己的正確性。

“你們也應該考慮到,在目前大多數希臘人中,你們是被看作有信用和榮譽的典範。但是如果你們在這次審判中,下一個不公平的判決(這個判決是不能不公開的,因爲你們這些裁判官是普遍地受人尊敬的,而我們這些被告也不是沒有聲譽的),你們要當心;不然的話,輿論會譴責你們的,不管你們比我們有多麼強大,因爲你們對於善良的人們下了一個無價值的裁判,因爲你們把從那些曾經對希臘有過巨大貢獻的普拉提亞人手中掠奪來的東西貢獻於國家神廟中。如果斯巴達毀滅普拉提亞,這個城市的名字曾經被你們的父輩刻在特爾斐的三腳香爐上面,以表揚它在戰爭中的光榮,而現在這個城市被你們,而且是爲了底比斯的原故,從地圖上抹掉,人家會認爲這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情啊!真的, 我們的地位已經降低了;我們在波斯人入侵時,喪失了我們的城市;你們過去是我們最好的朋友,而現在你們喜歡底比斯人,不喜歡我們。我們遭遇兩個最大的考驗:如果我們不投降的話,首先是飢餓的考驗;現在是爲着生命,受你們審判的考驗。所以我們普拉提亞人,過去爲着希臘,貢獻了我們所有的一切,甚至超過了我們所有的一切;而現在被每個人所遺棄了,孤立無援。我們舊日的同盟者沒有一個在此地支持我們;至於你們斯巴達人,這是我們最後的希望,但是我們還不能確定我們是不是可以信賴你們。

申明普拉提亞人過去爲希臘做出貢獻,現在被拋棄的不公正。

“但是我們還是以那些曾經見證我們過去同盟的神祗的名義,爲着我們對希臘所作出的巨大貢獻的緣故,請求你們憐恤我們;如果你們已經聽了底比斯人的話,①請求你們改變你們的心。請求你們收回你們可能已經許諾途給他們的禮物,不要殺害我們,給你們自己帶來恥辱。你們應當使我們正義地感激你們,而不要使他們非正義地感激你們;不要爲着滿足別人的慾望而自己得着惡名。你們可以取我們的生命於俄頃之間,但是你們這種行動的惡名將永久不能被人忘記。我們不是你們所應當處罰的敵人,而是被迫和你們作戰的朋友。因此,饒恕我們的生命纔是正當的判決;你們也應該考慮到,我們是自願向你們投降的,我們作爲祈禱者的身分向你們伸出手來,希臘的法律是禁止在這種情況下殺害人的;同時,你們也應當考慮到,在我們整個歷史中,我們是幫助過你們的。請你們看看你們父輩的墳墓,他們是被波斯人殺害而埋葬在我們的國土上的。我們每年以公費致祭他們,呈獻衣裳⑨和一切適當的祭品,把我國四季一切出產的第一批果實貢獻給他們;我們是以朋友的身分,友好的國家和同盟者的資格,向我們舊日的戰友貢獻這些祭品的。

申辯自己沒有危害斯巴達人的利益。

“但是,如果你們下了一個錯誤的判斷的話,你們的行動和我們的正相反。當波桑尼阿斯埋葬他們在這裏的時候,他相信他是埋葬他們的遺體在友邦的領土內,也是在友好的人民之中。但是如果你們殺害我們,把普拉提亞的土地變爲底比斯人的領土的話,那麼,你們是把你們的父輩和親屬遺留在敵人的領土內,也是在那些殺害他們的人中間,把他們現在所享受的榮譽都剝奪了。同時,你們也將奴役那個希臘人在那裏獲得自由的國家,把他們在戰勝波斯人之前在那裏祈禱的神廟變爲荒蕪的地方;你們會使那些創立這些祭祀制度的人不能祭祀你們的祖先。

展望如果懲罰自己將會犯怎樣的錯誤。

“斯巴達人!這種行動不會給你們帶來光榮,因爲你們違背了希臘現行的法律,觸犯了你們的祖先和殺害了我們;我們過去對你們有過很大的貢獻,我們沒有損害過你們,你們只是因爲別人對我們的仇恨而殺害我們。爲着你們的信譽計,你們應當饒恕我們的生命,大發慈悲,以賢慧的惻隱之心對待我們,不要單單想到威脅我們的可怕命運,也要想到將要受到這種命運的人是一種什麼樣的人。你們也要記着,將來是多麼不能預料的;要說出其次受到命運的打擊的是那一些人,不管他們是怎樣的無辜,這是多麼不可能的啊!因此,我們有權利,同時需要迫使我們不得不懇求你們允許我們的要求,我們在我們大家祈禱的神壇面前,向希臘的神衹們大聲呼籲。我們訴之於你們的父輩所作的誓言,請求你們不要忘記這些誓言;我們以新籍者的身分,站在你們父輩的墳墓面前,大聲呼籲,他們可能使我們不致於落入底比斯人的手中一使我們,他們最親愛的朋友,不致於落入他們所深恨的敵人的手中。我們也提醒他們:在那時候,我們和他們那樣光榮地並肩作戰一而今天,我們遭遇着最可怕的命運的危險。

重申自己不能被殺的理由。

“現在我們必須終結我們的發言了一一這 是必須的;但是對於處於我們這種情況中的人來說,是很困難的,因爲當我們的發言完結的時候,我們的生命危在且夕。因此,最後我們宣佈,我們不是向底比斯人投降。與其投降底比斯人,我們寧願忍受恥辱,飢餓而死。我們是向你們交涉,因爲我們信任你們。如果我們的言詞不足以說服你們的話,你們應當讓我們恢復我們原來的地位,讓我們選擇自己的道路來對付我們所遭遇的危難,這纔是公平的。同時,我們是普拉提亞人,過去慷慨地爲希臘的共同事業而服務,現在是你們的祈禱者,因此,斯巴達人啊!我們請求你們不要利用我們對你們的信任,而把我們從你們的手中交給我們最恨的仇敵底比斯人;而應當作我們的救命恩人,不要當你們解放了其餘的希臘人的時侯,完全毀滅了我們自己。”

祈求斯巴達人放過自己。否則寧可餓死也不投降底比斯人。


普拉提亞人的發言就是這樣的。底比斯人恐怕這個發言對於斯巴達人有些影響,所以站起來,說他們也想發言,因爲普拉提亞人得到允許,作了長篇的發言(他們認爲這是不正當的),而沒有單純地回答向他們所提出來的問題。審判官允許他們發言,於是他們發言如下:


“如果普拉提亞人直接回答了向他們所提出來的問題,而不轉而譴責我們,同時在人家沒有申斥他們的地方,誇耀他們自己,對於和本案無關,而我們也從來沒有向他們提出的控訴,作長篇大論的辯護的話,我們現在決不請求發言。但是事實上,我們必須答覆他們對我們的責難,駁斥他們的自誇,使我們的卑鄙惡名和他們的光榮聲譽都是對於他們毫無盆處的,因而使你們聽了我們兩方面的具實情況之後,才下定你們的判決。


“我們爭端的起源是這樣的:我們定居在彼奧提亞其餘的地區之後,我們建立了普拉提亞和其他地方;這些地方都是我們驅逐當地各種混合種族的居民④之後才佔有的。普拉提亞人拒絕遵守原有的協定,不承認我們的領導權。他們不遵守他們的部族傳統,把他們自己和其餘的彼奧提亞人分開出來;當我們用軍隊進攻他們的時候,他們倒向雅典- -邊去 了,他們利用雅典人的幫助,給我們很多的禍害;對於這些禍害,我們也報復了- ~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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