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吾將蕩志兮以抒懷

  七時左右,衆人已經在大廳中用起了早飯,再看小傢伙的眼神,多了些別樣的意味,彷彿經過一夜,小傢伙如同俠義小說裏,那些接受了世外高人傳承的人物,各個人都能感受到他明顯的不同。


  確切來說,此刻的小傢伙與他那副十來歲的軀殼,怎麼看都是不相匹配,看着他,似乎是那麼矛盾和彆扭,但也說不出什麼來。


  他,身軀與面容都還是孩童般,但其步伐、儀態、神情、甚至是眉目間的氣質,都有了極大的不同,特別是開口的語氣,以前似乎還能從聲音和言語之中感受到他的稚氣,但現在,誰還能將他當做一個孩童看待。


  在大廳之中,小傢伙看着面前所有打量着他的眼神,便開口說道:“諸位這是在欣賞什麼特別景緻,怎得就這般迷神。”衆人有些尷尬,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小傢伙的言語過後,李斯羽走上前來,像書奇峯告罪說道:“出來已有些時日,況且詵兒之事……還有軍中也有諸多事務繁雜,恐怕斯羽不能同衆人再遊南心了,還望各位海涵。”


  聽完李斯羽的話,書奇峯開口道:“是我這地主之誼盡的不到位,斯羽要是事務脫不開身,那好,以後總有機會再見的,不過……”


  明皇等人聽着兩人的言語,也回過味來,紛紛表示自己也有事務在身,做了推脫藉口,看着衆人的行徑,書奇峯也不在客氣,說道:“好吧!其實我也該離開了,日後有機會再見吧!不過斯羽,我倒是有些事麻煩你,你可能應下。”


  李斯羽開口說道:“姐夫儘管開口,力所能及之處,斯羽莫敢不從。”


  看着面前這面容稍微有些冷淡的女子,本來書奇峯也不願給她添麻煩,只是此次回書山林,有很多事要弄個明白,難免不能顧及兩個小傢伙,便開口道:“此次回去,難免自顧不暇,你且幫我先照料這兩個小傢伙一段時間,等忙完了那些事……自然……”


  沉默片刻,李斯羽也知,此次兩人回去,恐怕要面對的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牽扯到這天地的隱祕,必然是關係極大。


  不過想着,過不久後或許要在將軍府或者商王府開辦個學堂開給這些小傢伙學習,隨即便應承下來,開口說道:“也好,這兩個小傢伙,與詵兒也很投緣,此事就交由我吧!你且放心。”


  書奇峯聽完女子的話語,也開口說道:“那我就不在多留你們,日後有機會再敘。”


  隨後,書奇峯便讓管事去安排車駕,將衆人送往南心港口,不多時,一行衆人出了城。


  其中居中的一輛馬車上,小丫頭一臉輕快,開口道:“終於可以不待在這南心城,可以好好看看外面的世界了,以前聽我爹爹說,居庸城可好玩了,只是現在正在打仗……”說着,眼裏彷彿多了些其他的情緒。


  李斯羽開口道:“你個小丫頭,打仗不打仗,又與你沒什麼關聯,都是城內守將該操心的事,你又何必煩憂呢?”


  李詵開口說道:“孃親你這說的就不對了,天下興亡,匹夫有責。雖說有力所不能及之處,但知道戰事情況,就是普通兒女最大的心願,就算是像我們這樣的孩子,也還是挺在意哩!”


  李斯羽也覺得小傢伙說得有道理,但這小傢伙的認識似乎開始改變了,不知是好是壞,以前小傢伙對她的話語,大都不會發表什麼意見,只有親自詢問,小傢伙纔會發表他的見解,如今,倒是有些不一樣了,看來這次九州會,小傢伙身上肯定發生了些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等到衆人到了南心港口,便再次坐上了來時的船,沿着九江逆流而上,途中景色依舊,只是船中的人有了些許不同,此刻,只有小傢伙同青翡站在甲板上,急驟的風聲在流水的裹挾之下,一陣一陣水花濺起,行船的速度雖然比來時要慢,但也是這種環境讓人對這趟行程有了更多思考的機會。


  青翡看着面前手持短劍,站得筆直的小傢伙,便開口說道:“詵兒,如今再看江水,可有什麼不同。”


  李詵環顧船下的波濤,開口說道:“以前覺着,兩岸的景緻倒是比江中更加具有吸引力,如今再看,江水的景色倒也別有一番風味,正如此刻,凌大波兮御流風,我將蕩志兮以抒懷。”


  青翡聽完小傢伙的言語,再想起曾經在北疆時小傢伙的言語:“父兮未見,共飲此杯否?酒兮歸兮,可敢下十方。”


  這或許與小傢伙的志向有莫大的關係吧!


  船還是在江水之中徐徐前行,直到幾個時辰後,衆人才回到了居庸關,而青翡與明皇等人回到商王府,李斯羽四人則是回到將軍府,將軍府中,李斯羽爲書小七與書小九安排了宿處,便招呼將軍府裏的管事爲她們打點好一切,而他同小傢伙來到了小傢伙的房間。


  李斯羽從劉之敏那兒拿到的玉佩,與李詵的身世有什麼關係,還有那亡人到底是因什麼而死,這也是唯一的線索了,等到小傢伙將平常放置伴生玉佩的木盒取來,木盒是以機關封好的,倒是需要一些工具才能打開,不過李詵倒也熟門熟路。


  不多時,李詵將自己的伴生玉佩交給李斯羽,便和她言語起來,開口說道:“孃親,這兩塊玉佩無論是材質的與用料,都是極品中的極品,現在市面上的玉佩,能達到這種程度的,想必不多。


  所以,這玉佩必然是代表某一種極爲特別的身份之人才會佩戴,要說起這兩塊玉佩的區別,比如說母親手中拿的那一塊,與我的伴生玉佩相比,從外觀上看,比我這一塊多了一條紋路,但從圖案上看,似乎代表着其他的含義。”


  李斯羽聽了小傢伙的分析,覺得有一定道理,這麼極致的玉佩,想必也只有極少數的人才能夠擁有,擁有之人的身份,肯定能夠查出來吧!這或許就是一條很好的線索,那亡人死因的真相或許也就能找到一些眉目。


  回過神來,只聽李詵開口說道:“那歲寒四士走時送了我一個木盒,趁着工具齊全,我也把他開了吧!看看是什麼好東西,孃親你把工具遞給我一下。”


  李斯羽拿起旁邊的工具,遞了過去,小傢伙看了看木盒上機關的樣式,倒沒弄明白,於是又擺脫李斯羽過來,兩人開始研究起了木盒機關,直到半個時辰後,兩人才搞明白機關的開法,但到兩人打開木盒的時候,卻都傻眼了,只見木盒之中,依舊還是一塊玉佩,材質與他們先前拿着的那玉佩是如此相似,只是怎麼會這樣呢?


  這玉佩是歲寒四士贈與他的獎品,那麼這玉佩與九州會的關係呼之欲出,這塊玉佩的正主持有者或許就是那亡人本人了吧!


  但這樣也就意味着有關那亡人之死的線索又一次斷了,兩個人難免有些失望,只是片刻以後,兩個人突然愕然,既然這玉佩與九州會有所關聯,那麼小傢伙的身世……或許也應該水落石出了吧!


  兩人此刻的心情極爲複雜,想要找尋的線索沒找尋到,倒是有些意外之喜,看來,關於小傢伙的身世,可以從這塊玉佩與九州會之間的關聯展開來。


  或許昔日的京城三大公子,對這玉佩與九州會之間關聯會更清楚,有時間必須得去問一問,兩人對視了一下眼神似乎都知道彼此心中所想,李斯羽開口對李詵說道:“詵兒,你父親之死倒是沒線索了,不過你身世的問題是得好好琢磨琢磨,等會兒我們便去找沈公問一下,這玉佩與九州會之間的關聯吧!也好……”


  李詵看了看欲言又止的李斯羽,開口說道:“放心吧!孃親,即使我尋到了親生父母,你仍舊還是我的孃親,這一世,我永遠都會陪伴在你身邊,永遠都做你的兒子,誰也搶不走。”


  李斯羽看了看小傢伙的神情,沒有說話,便是將他摟到自己懷中來,摸了摸他的頭……


  說道:“娘明白了,我的詵兒永遠都是我的詵兒,誰也搶不走,明日我們便去找沈公……”


  李詵楞楞地答了一聲嗯,很享受李斯羽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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