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靜吸晨露兮尋浮源

  看到小傢伙走了過來,小丫頭一陣高興。


  也不管不顧,跑上前去,給了李詵一個擁抱,而李斯羽同白髮執事也停止了手中的棋,白髮執事開口道:“看來是要走了呀!


  老頭子這麼多年來,也見識過不少棋手,但像你這麼通透的,倒是少見,可惜了,要不然老頭子還想多留你一些時間。”


  李斯羽開口說道:“以後還會有機會的。”說着便走到小傢伙面前,小傢伙看着面前凌厲果斷,但面容有些冷淡的女子,便開口說道:“讓孃親擔憂了,不過幸不辱命。”


  李斯羽看了面前的小傢伙,感覺他身上似乎發生了巨大的改變,如同一個成人一樣,只是軀體依舊還是十來歲的孩子而已,不過也無太多計較,便在白髮執事的安排下,三人下了船,而湖邊,一匹白馬被拴在湖邊的樹下,包括車駕也都還在,想必是幾人擔心他們今晚會回去,便放置在此處的吧!


  李詵將馬牽了過來,幾人合力套上車駕,便往城中庭院的方向行去,途中,李斯羽沒有開口詢問,只要看着小傢伙,對於她來說,或許小傢伙無礙便也夠了,反倒是小丫頭喋喋不休,一路詢問李詵賽程的細節,李詵略有些高深莫測的說道:“這是祕密。”


  搞得小丫頭心底抓狂,如同被萬千只蟲子撓過,最終李詵還是敗在小丫頭的死纏爛打之下,開口說道:“這次莫名的出圈,也是運氣使然,純屬僥倖,對比起往屆的殘酷,這做不得數。”


  說着便將比賽的一些經過說與了小丫頭。


  言語中,小傢伙也提及了秦天的事,這時一旁的李斯羽開口感嘆道:“看來你這小傢伙與這秦雨船行倒是有緣啊!


  這秦雨船行的少東家在你這裏吃了癟,以後若知你的身份,不知面色又會有多精彩。”


  李詵倒也想起數年前,在京城的鬧劇,他這個“不可入英雄”倒是在京城響徹了好一段時間哩!


  倒是多虧了這秦雨船行,拜他們所賜,他在京城的名頭更加響亮,不過在達官貴族的面前,倒是沒了幾分臉面,不過,他李詵到現在哪需要什麼臉面呢?


  很快,三人就回到城中的庭院,衆人也還沒有歇下,畢竟天也剛黑一兩個時辰,庭院之中的管事出來幫他們解了馬,料理剩下的事,三人就入了院中。


  一會到庭院,小丫頭就迫不及待的奔到書奇峯的懷中,這時,書奇峯開口說道:“你這小妮子,捨得回來啦!我還以爲……算了,算了,不說了,既然小傢伙已經回來,那衆人且去歇息吧!畢竟也忙碌了一天。”


  說着,大廳裏,衆人也都散去,唯有明皇同書奇峯還在庭院之中,看着小傢伙與李斯羽,開口說道:“你二人先留下來,我、明皇與青翡將軍有些話要對你們說。”


  李斯羽同李詵一起坐下,李詵開口說道:“姨父請講。”


  書奇峯還沒有開口說話,明皇便開口道:“詵兒,我也不知你在九州會中經歷了什麼,但我看了這場九州會,此次九州會確有些不同尋常,而我看……似乎這九州會背後有皇家的影子,詵兒,你可得注意一些,想必以後會有些許麻煩,因爲,我感覺你似乎要進入一個巨大的漩渦之中了,這也是我多年來沒有看透的事情,經此一事,纔有所領悟。”


  李詵看着明皇:“不知叔公所謂何事?”


  李詵對明皇的稱呼自然有所道理,畢竟明皇與李純侍是爲忘年之交,論起輩分,包括李斯羽都得稱他一聲長輩,而稱青翡爲青姨也是各論各的,畢竟很多時候,儘管是落魄時候的皇家威嚴,也絕不容侵犯。


  明皇看着小傢伙:“也罷!有些事情也需要告訴你們了,但現在的我,也不是太過了解,畢竟我也只是,聽說過一些片言碎語。”


  隨後便開始講述起來,或許這就是此刻明皇能參透的關於這天地的一些奧祕。他開始言述起一段往事,是關於十多年前的那一場諸王之亂。


  明皇略帶些複雜的語氣,開口說道:“其實,這天下衆生,說起來,一輩子都在試圖脫離命運的枷鎖,這天地間,似乎冥冥之中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左右與推動這世俗的發展,或明或暗,而這種莫名的氣機被稱作氣運。


  大氣運者,於這片天地有大作爲,但凡是大氣運者,皆需要以命格承載這天地豐厚的眷顧,因此,帝王權術應運而生。而帝王權術是皇家所修,九州會便是以前的皇家商會,至於如今誰在管理,我也不得而知,畢竟是我父皇曾經佈置下的隱祕手段,若不是在場之人都可以相信,我也不會與你們說這些。


  而帝王權術,只要打磨到一定的程度,便可使世間混亂的氣機歸位,還這片天地一片平和,營造一個朗朗乾坤。


  看似如此簡單的願望,我父皇花費一輩子功夫琢磨,也只是琢磨出些許……,但以他的經天緯地,肯定觸摸到我們所不知道的隱祕。所以這世間肯定存在某種暗流,感受到了我父皇對他們的威脅……


  於是,十多年前,來自兩王的那一場叛亂,讓我父皇命格出現損毀,皇之命格受損,承受不住這天地之間氣運的灌溉,因此受到反噬衰亡……而現在我觀你,亦開始接觸了這天地之間的隱祕,因爲現在的你,似乎開始接受了這氣運的灌溉,就不知你有多強的命格,能夠承受住多大的氣運,總之,你要小心了,因爲左右這世間的那暗湧要盯上你了……”


  明皇說完,在場幾人皆是有些震驚,畢竟這些玄之又玄的東西,早已超出世俗的範疇,又怎麼讓人去了解,而李詵倒是沒有開口說話,只是在回憶着九州會後南心亭中腦海裏浮現的那些畫面。


  明皇繼續開口,這些年,或許有些勢力知道些什麼……


  這時,一旁的書奇峯開口說道:“關於這氣運與命格一說,我倒是也聽家裏那幾個老傢伙說過一些,不過也沒在意,當時只當做幾個老傢伙故作高深,看來,這次回去,是得好好問問了!”


  幾人聞言,倒是有些震驚,或許也是,畢竟活的越久的人,對着天地的敬畏越來越強,知道一些世俗所不能瞭解的東西也實屬正常。


  一時間衆人陷入了沉默,李斯羽開口打破了僵局,開口說道:“或許我們在場的每個人,身上都攜帶着一定的氣運,而我們的命格,或許也是不同尋常,只是這玄之又玄的東西,實在是欠缺瞭解,就暫時不要想那麼多,盡人事,聽天命吧!”


  青翡開口贊同道:“斯羽說得對,只有觸及到了那個層次,才能看得真切,就不要在這杞人憂天了,大家都累了,早點休息吧!”


  明皇與書奇峯等人聞言,也沒在開口,不再談論這個話題,便各自回房,睡了過去。


  此刻的錦州城,太明後庭,一名黑衣人站在景宣皇帝面前,開口問道:“君上,那孩子的事……該怎麼抉擇?”片刻後,景宣皇帝開口道:“下去將榜單擬定吧!這次……就看這天地間能造出多大一個氣運者吧!”


  揮了揮手,黑衣人退下,而景宣皇帝去到御書房中,從御書房中一個明皇也不知道的暗格裏,取出一卷塵封多年的手札,那是當年先皇留下的。


  先皇說過,九州會,歷來用來造就這天地間氣運者……其實,坊間所流傳的,九州會是南心商會用來引流的手段,那其實大錯特錯,這九州會,不知多少年多少代前就有了,而每屆舉辦方其實都是皇家祕密培養的九州商會,而南心商會這樣的,只是九州商會明面上的勢力。


  畢竟,書山林的手,在這太明朝堂下的這許多步棋,哪怕是他,也很難獨自一人打開局面,只是這天地間的隱祕,又能與何人說呢?


  或許只有這手札才能解釋這天地之間的暗流湧動吧!緩緩打開手札,上面是太明遺命十策,上面只有一句話的提及:


  “書山林,穿越者。”


  景宣皇帝看着這手札,開口說道:“老頭子啊老頭子,你爲何以帝王權術推算出這麼些個東西,少惹一些麻煩不好麼?


  這些年可害苦了我啊!我以陰陽之術改了太多天機,日後是要招天譴的啊!都是親生的兒子,可怎麼就是不同命啊!二皇兄啊二皇兄,我可真羨慕你,日後這世俗天地……算了,其他的事還是交給我們這些有能力的人去解決吧!”


  說着,夜空中的星象似乎又改變了些軌跡,或許,這天與這世間的每個人都密不可分吧!這踩着的大地,又何嘗不是呢?


  直至第二日,南心城中的庭院,李詵早早醒來到了庭院之中,漫天的霧氣朦朧,看得好不真切,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只覺得心情舒暢,不由得有些許感嘆:


  人的一生,何其短暫,每日裏若都能如同花草吸收晨露,倒也是一件幸事,可是,這天地間,總是複雜而又簡單,根本究竟是些什麼,立足,感知,生存,或許要弄清楚這天地的根本才知道吧!”


  嘆了一口氣,不在多想,開口說道:“從今天起,我李詵,必將走出父親未曾達到過的腳步,這軀體,再不能限制住我半分……”這話語,似乎有些意味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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