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啓——遺忘那麼囂張

不想再折騰的去挖空自己的回憶,去剖析在過去的日子裏,那些像彩虹一樣的時刻,其實他們隱藏在回憶裏,發着光,溫暖了彼時的自己。但是這些溫暖,像火柴一樣,支撐不了自己的虛榮。

所以放棄掉漫無目的的情緒漂流,用一件件事來填充,可是自己卻生澀得寫不出當時的譁然,多麼好笑,多麼心酸的過去,明明那個時候心在滴血,過去的時間就給它加上了模糊的濾鏡,羽化後的事實,朦朧着,但是當時遭受過的傷害好像會被喚醒。在用力地推扎進皮膚裏的針,那種尖銳的疼痛,想起來就瑟瑟發抖,如同一條蛇“噝噝噝”的舔着舌頭靠近,然後包裹你的靈魂,然後抽空,窒息。想起來就後怕。

可是我還是像小丑一樣,不停的去觸碰,曾經的日子並不美好啊,甚至破碎且荒唐。可能可貴之處在於,過去不會再改變了,喪鐘爲過去而鳴。

後來才知道,遺忘那麼囂張。

好像六十歲以上的人,都會把萌娃的表情包看成親戚家的孩子。我奶奶是這樣的,小孔的媽媽也是這樣的,無獨有偶。回想起這個細節的時候,奶奶去世了,我們搬進了新家,不用交房租了。媽媽開始催着我們結婚,生小孩兒。只是再看見萌娃的表情包,就會心酸。

看電影《人生大事》的時候,小女孩的電話手錶裏有奶奶的語音,我就在尋找,好像很久沒給奶奶打過電話了,在她去世之前,現在微信裏還有一個好友——黃奶奶,幫她註冊的微信號。頭像是我拍的,她在臘梅花樹下,帶着我送給她的紅圍巾,靦腆的笑着。也是奶奶的遺照。

體會過很多次這樣的生離死別。帶着哭腔的嗚嗚聲,豆大的眼淚,黑色的肅穆,頭戴着紅布穿行在墳地,鞭炮轟鳴,嗆人的煙霧,坐在棺材上的小孩兒撒糖,白色的對聯,竹子搭成的靈堂……年幼的我覺得他們吵鬧,不喜歡磕頭。後來輪到我了——有一種悲傷,是你的名字停留在我的過往。

除了生死,都是小事。

在挖掘往事的過程中,好多畫面歷歷在目。但是時間的尺度就失衡了。

忽然之間,我的青年時期翩翩而過。小時候,我以爲18歲很遙遠;大學時,我覺得25歲很遙遠;現在我覺得30歲很遙遠,26.5歲的我好像在消耗自己,靜靜的等待命運的制裁。毫無還手之力,被裹挾着往前。是迷茫嗎,不是,是日子很不快樂,而且還沒錢。

很早在做考研閱讀理解的時候,學習到了一個詞彙“同儕壓力”,同輩人的內卷。貌美,多金,身材好,強輸出,可以說是好事兒佔盡。自然就會覺得焦慮。可是當自己去追逐,儘量讓自己趨近,好難。減肥沒效果,讀書沉不下心,護膚斷斷續續,執拗的生長,心情和狀態還賊差。豔羨之意會轉化成嫉妒的火苗,燒呀燒。有人恃靚行兇,有人賣萌養家。每個人心中都有一把火,路過的人只看到煙。和自己擰巴的心情和解,多去做一些增加確定性的事情。

到最後就成了一把火炬,迎着風飄揚,用力地燃燒,燒出一個明天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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