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向天空的攝像頭


一週前的早上七點左右,我從小區北門出去,啓動了車,倒到了從五龍村延伸出來的路上,上了開元大道,和往常一樣去了學校。

中午回來,老婆習慣性的翻我手機,看看小區羣內的家常裏短以及通知之類信息。她不喜歡入這羣,卻常關注。

飯碗剛端上,她問:小區北門外昨晚死了個人,你早上見了嗎?我否定後,她又說就在理髮店門口。我實在沒有印象。

理髮店是村內的人開的,租的是小區外朝北的門面房。房門口對着荒了的花壇,之間劃了一排車位。我早上走的路在花壇之外,離門面房要有十來米遠。

我說回來時好像看見有幾個人在理髮店門口。她說早都打掃乾淨了。

我問是哪裏的人。她說好像是外邊的,喝酒醉了。至於她又說的腦漿迸裂,我就沒太在意,只是覺得應該是凍死了吧?昨晚溫度五度左右。我們還感慨這一起喝酒的該要賠償了。

兩天前,老媽問我們:小區11號樓有個年輕娃死了,你倆知道不?

昨天,我到佔華處閒坐。他的辦公室就在和理髮店並列的二樓上。他補足了死亡發生的相關細節。

死者是樓上高層住戶的孩子,十八歲,職高學生,在家只管打遊戲,啥也不幹,父親氣不過,趁酒醉,重責了幾句,也許是打了幾下,深夜就從窗跳了下去。看來他應該住在北邊的臥室,雙親早上才發現……

刑警接到報案,現場還沒看完,就收到了系統內發來的視頻。

死者樓下的三樓是一個緝毒警,他家的北臥室外有個平臺,依據規劃沒有封。樓上經常有垃圾丟下,多數是夜半時叫的外賣,喫完後隨手一扔,破袋、破盒,油污四散。他在單元羣內多次質問,無人理,垃圾照舊丟。實在沒辦法,他動了職業性執著,裝了一個高清攝像,頭朝上。

轉發來的視頻,清晰顯示了男孩墜樓過程。

沉迷遊戲,導致衝突,墜樓,這似乎不是個例,虛幻世界與現實間的鴻溝難道必需用血填,用血祭?

說脆弱的一代有點過,但是一代人中脆弱者增多,該怎樣歸因?

指責資本?指責教育?

歸於偶然?歸於必然?

我們往往爲優秀者惋惜,嘆天不假年。普通人呢?他們只要能自食其力,孝親撫幼,與己享一份天倫,與社會盡一份責任,不也算是有意義的事嗎?

輕言生死,躲避責任,這難道算勇者嗎?虛擬世界中的孤勇者,你們敢走出來面對社會的風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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