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不長,冬不遠

      兒時,總以爲春很長,長得像放風箏的線。換下棉褲、棉襖,就算進入春天。纔不管什麼立春、秋分,穿上棉衣是冬,脫下棉衣是春。一身棉服就是冬春最明顯的界線。

      小時候那有什麼秋衣秋褲、毛衣絨褲,熱了穿單,冷了穿棉。所以總感覺春天很長,從換上單衣到再換上棉衣的這段日子,好像都是春天。

      冬天很遠,遠得就像山後面的山,一座後邊還有一座,層層疊疊,不可抵達。因此,從不擔心冬的到來,如果不是惦念着堆雪人、打雪仗、過春節,誰還能記着秋的後面還有一個冬呢。

      人生如樹。畫過一圈又一圈的年輪之後,突然就感覺日子變短了——一天很短,一週很短,一月很短,一年很短。一眨眼,春天就過去了。一擡腳,冬天就來到了。

      心儀的西裝、鋥亮的皮鞋還沒穿過癮,又要換上體恤、短褲,熱不了幾天,蟋蟀喚來爽秋,一身運動裝上山下水正是愜意,三場秋雨過後,不得不穿上秋褲。西伯利亞的風趕着夜路開始步步逼近。心不由得縮緊,身子骨矮下幾寸。

      人到中年,每一歲都來的如此急促,如此短暫。春不再長,冬不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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