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4日
平安夜睡得並不安穩,一宿騰雲駕霧,醒來昏昏沉沉。與媳婦同牀異夢(注意我用的是本義),她呼我吸,傳上感冒不足爲怪。吞下一顆感康,測測體溫37度,不熱。媳婦已感冒兩天,嘻嘻哈哈病輕不像多麼嚴重。
喫過早飯,後背開始一陣陣發冷,再測,好傢伙,一頓飯的工夫上升至38度。忙視頻陽着的女兒,是否有陽的嫌疑,女兒說,有這個危險,就看後期症狀是否向着陽的道路繼續發展。
說實話,我是有被陽的心理準備,全面放開不就意味着集體免疫嗎,只是沒料到這一天來得如此之快。身居僻靜之地,平時別說生人連個熟人也很難遇到。除去到下里取個快速,順便再到菜店買些青菜、水果(來回一直戴N95口罩),居家網課期間其他地方那兒也沒有去過,我想,就算新冠病毒開着導航也很難找到我家的大門。
女兒說,溫度升不到38.5,不能喫退燒藥,你要讓體溫殺殺病毒。葛優躺在沙發上,彷彿看到體內刀光劍影,一個個英勇的身體衛士正在與奧密克戎奮力拼殺。
午飯沒了胃口。吃了幾根黃豆芽,回到沙發上繼續迷瞪。
是剛曬的被子暖和,還是體溫繼續升高,剛鑽進一會兒,感覺渾身開始發燙,腦袋像頂了個壺蓋,一跳一跳的,說不準的痠痛在體內四處遊走。再測體溫,38.6,是到請進外援的時候了——吞下兩顆布洛芬。
喝了一碗稀飯,吃了半碗柚子,繼續待在窩裏,看它還怎麼折騰。
12月25日
除去不確定位置的痠痛,一夜還算平安。只是起牀後腦瓜子有些昏沉。
家有感冒病人,兩日未去娘住的院落,頗有些擔心,戴上口罩推開門,沒進去,問了一聲,娘說沒事兒。
早飯喝下一碗雞蛋泡餅乾。正要開始構思昨天的《冬天裏》詩歌作業,手機響了,傳來三舅去世的噩耗,不由得一驚,九月二十二是他老人家的生日,由於疫情沒能去成,想起頗感愧疚。
主事的表哥讓我根據孃的狀況看着安排。按理應該讓娘再去看她哥最後一眼,姊妹一場,可孃的身體也不壯實,頓頓吃藥,跌摔兩次,行動愈加不便,再加上我這不陰不陽的身份,也不宜出門。思來想去,還是暫不告訴娘爲好。
再測體溫37.8,38,兒子說,他也是到一晚上溫度就高。媳婦嗓子越加疼痛,吞嚥困難。不時拿鏡子去照。
趕在6時前,完成一篇“自渡”主題創作。
喫過晚飯,做醫生的妻兄打電話詢問情況,一番交流,他斷定我們八成是陽了。掛斷電話,兒子說,俺舅怎麼不直接說咱陽了。我告訴他,陽了八成,還不就是陽了,這叫說話留有餘地,不通過科學檢測,誰也沒有100%的把握。
放下電話,我倆犯難了。起初,還可以打着模棱兩可的幌子去參加明天的葬禮,這可好,判決書來了。總不能帶着病毒到處亂跑。我想老舅一定能理解。
三舅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