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巴別爾

在讀伊薩克·巴別爾的《巴別爾全集》第3卷《故事與特寫》。這本書是4月23日(世界讀書日)下單,4月25日收到的。一起下單和收貨的還有托馬斯·馬卡卡羅的《空間簡史》、復旦大學朱剛教授的《蘇軾十講》和理查德·布勞提根的《在西瓜糖裏》。前幾天上下班途中已讀完《在西撤塘裏》。

其實在4月23日之前我根本不知道這世上曾有一個偉大的作家叫巴別爾。那天在噹噹網逛啊逛發現了這本書。巴別爾三字讀起來特別有某種感覺,於是在線試讀了下。顯示的是第一篇《老施萊梅》,開篇寫道:“儘管我們的城市不大,儘管城裏的居民爲數不多,儘管施萊梅足不出戶地在城裏生活了六十年,但還是不曾有人能對你說,施萊梅是誰,他曾經幹過些什麼……”。好吧,我得我承認,我已被帶入了某種情境。然後立馬就下了單。貌似我許多的書都是循着這樣的路徑收入囊中的。就好像年輕的時候去逛商場,因爲某種款式某種顏色對某件衣服看對了眼,就決定買了。甚至有點像更年輕時會因爲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原因喜歡上一個人。如今這樣的衝動和激情我唯一隻奉獻給書了。

巴別爾的故事寫得像一幅畫。比如《九個人》,開頭句是“他們一共九人”,然後平靜淡然地敘述了這九個人被編輯接見的情景。再比如《在火車站》素描般(文章標題後面的括號裏就寫着“實景素描”)記錄了小羣人送士兵上前線時的舉止和對話。好像生活中偶然的一瞥,亦好象無意中旁觀了某個時空。文章中看上去並沒有主題觀點亦或結論啥。原生態的呈現,沒有一點雕琢裝飾亦提煉之類的痕跡。似乎作者就是隨便一寫,絲毫沒有用力,讀得也一點都不費勁。

這與多數傳統意義上的書寫似乎不太一樣。一般總是文以載道亦或諷或誦之類。總之會有某個或明或潛的觀點。但巴別爾(到少在我已讀過的這幾篇故事裏)並沒有讓讀者感覺到他在輸送啥觀點。甚至讓讀者讀到文中的這個場景也似乎純屬偶然。他偶然“看”到了,然後隨手“拍”下發到了“朋友圈”裏。他似乎並不生產故事,只是故事或場景的搬運工。所以我說他的故事是一幅畫。畫的人覺得想畫就畫了,並沒打算在畫裏承載啥。然後看到人覺得哎這畫看上去有某種意味,反正就是讓人想駐足看上一會,看完了心裏還要回味一陣,甚至還想回再看。這就是巴別爾給我的感覺。

巴別爾還讓我對文字的運用有了一種新的視角。我想這種視角應該可以幫助我在寫東西時更少一些障礙。好的文字就是會有這樣的魔力。很遺憾沒有更早一點讀到巴別爾。但現在讀到也不晚。我希望有時間閱讀他更多的書。

最後簡單說一下巴別爾的生平(以下內容摘自《巴別爾全集》第3卷的譯者之一劉文飛先生所寫《編者序:巴別爾的生活和創作》)——

伊薩克·巴別爾1894年出生於俄國敖德薩城的猶太人聚居區莫爾達萬卡,父親是經營農業器具的猶太商人。他在敖德薩商業學校讀書時,在一位法國外教的幫助下愛上了文學。1913年在基輔《星火》雜誌發表處女作《老施萊梅》。1916年在彼得格勒與高爾基相識,並得到高爾基對其文學天賦的肯定。1917年起先後以志願兵身份征戰羅馬尼亞,在祕密警察機構任外事翻譯,在烏克蘭國家出版社任過敖德薩分部主任和南方羅斯塔通訊社記者,參加過蘇波戰爭,在格魯吉亞等地當過記者等。1939年他以“反革命罪”和“充當法、奧間諜”的罪名被捕,次年被軍事法庭判處死刑,在莫斯科被槍斃,年僅45歲。雖然巴別爾曾是文壇泰斗高爾基家的常客,最終卻未能躲過20世紀俄蘇歷史上的那場腥風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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