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來人了

姨和我隔了一個縣,表妹和我嫁在同一個縣,所以姨來探望閨女,也就順便探望我了。

姨是母親的親妹妹,一母同胞,兩人相差七歲。母親是家中最大的孩子,接下來是姨,然後是小舅 。外公是參軍回來的,應該是立過功,在村裏當着一個小官。我那是年齡太小,還不知道這些事,所以總體來說,外公家條件還不錯。姨在那時就上完了高中,要知道母親也才上了個三年級,不知道是學習成績不好,還是別的原因,母親就沒再上學了。

小時候在外公家裏,看到過很多書,有些還是高中課本,上面寫着姨的名字。在那時候很少有讀書到高中的,姨要算一個,所以我就很佩服姨。

姨年青時候特別喜歡看書,小說類的居多,家裏很多書,大多都是姨看過的。在這樣的環境下,我也受益匪淺,養成了愛看書的習慣。連環畫呀,小說呀,對於我影響很大!

現在的姨,已經62歲了,沒有以前那樣豐腴的體態,是一個有點乾癟的老阿姨的樣子。皮膚也有些曬黑了,鬆弛地耷拉着,還有着些許斑點,全然沒了年青時候的白嫩肌膚了。姨年青時是我羨慕的對象,有書卷才華氣,也有白皙通透的美人肌膚,可謂是詩書才女!

姨在表妹呆了好幾天,可能是玩的最久的一次了。到週末結束,我以爲姨都走了,也就沒有多過問,在新的一週開始時的晚上,姨敲響了我家的門。

一起聊了沒多久,時間就已經很晚了。說的大多都是家長裏短,兒媳婦的事,典型的婆婆風範,同時也是一個牽掛遠方兒子的母親,嘴上說的硬骨錚錚,堅決不同意,不去那邊,馬上就找到了理由去反駁自己的觀點,最後總結說:不行了,就還是去!

年老的母親總是最牽掛子女,希望兒子趕快生個孫子,這樣也就不心焦了。姨也是這樣,各式的話轉了一圈,有些話最終還回到了這個主題。

在姨身上,最深切的感受就是姨老了。歲月在她那曾經光潔的臉上刻上了“刀痕”般的皺紋,也蓋上了印章一樣的老年斑。姨說話也開始嘮叨了,總也記不清自己剛纔想的是什麼,表達不清楚,或是很快就忘了自己想說的是什麼。

對於現代化的電子設備,姨也是玩不轉的,教她好久,解釋好久,最後只好告訴她按什麼,接下來再按什麼,逐一說幾遍,才記了個大概,時不時地還是不知道該接下來該按那個。

有時候會想到我們老了,是不是也像姨那樣,或者還不如姨。人這一輩子說長也不長,說短也很短,也不過二十來年的功夫,時光就收走了曾經年輕的容顏。二十年,恍惚間就是一睜眼一閉眼之間,人的一生最好的年華已然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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