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鄉記(四)

中秋節,我有多少年沒在老家過了,已經記不清。今年的中秋,因父親生病,我們兄弟三人都回了家,一家人也算小團圓了。

而中秋又是單身的五叔的生日,因此這個中秋的中午飯以慶祝五叔的生日爲主。弟弟過繼給了五叔,他買了生日蛋糕,一家人舉杯慶祝五叔生日快樂!五叔今年的生日也成爲最熱鬧的生日。

中秋之夜,居然沒有賞月的興致。而月亮彷彿也姍姍來遲,我們早喫過晚飯了,月亮纔像躲迷藏的調皮孩子從雲層裏露出臉來。月餅是有的,可是都忘了喫,也沒有小時候那種拿月亮糕,先在月亮底下祭月亮,然後才喫月亮糕,這些儀式都丟失了。因爲在老家,也就沒有“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的情思。中秋之夜平淡如平常的日子就這樣過去了。

八月十六這天,算是熱鬧的一天。上午我在家看到門口的棗樹上結滿了許多紅的青的小棗。就拿竹竿打棗,打了滿滿一塑料袋兒,估計有好幾斤。喫起來也很脆甜,只是比賣的棗兒個頭小。

臨近中午,得知幾個舅媽和四舅,還有姨兒和幾個表弟表妹要過來,是因爲我父親住院了,纔出院,都來看望。開車過來的是大威表弟,一車帶來了小威和小威媳婦,姨兒,奇表弟, 梅表妹。梅的小公主,大威的一個小公主,小威的兩個小公主和一個小寶寶,五個大人帶五個小孩,嚴重超載的一車。然後大威又去舅舅家接來了兩個舅媽(二舅媽和四舅媽)和四舅。大家歡聚一堂,他們和父親聊着天。

兩個表弟家和表妹家的小公主個個天生麗質,我都分不清她們,於是我讓她們站成一徘,拍了照,讓表弟媳婦超蘭寫出她們的名字,也好記住人名對上號。

到喫飯的時候,我家擺了兩桌,難得這麼多老表在一起相聚。嫂子主廚,炒了兩桌家常菜,大家把酒言歡,像是過年一樣。其實過年也難得這麼聚得齊的。姨兒能喝酒,我陪着喝啤酒。我是跟着姨父學的油工手藝,當老闆的姨父六年前因病不幸英年早逝,姨兒家頂樑柱塌了。姨兒也傷心悲痛了多年,才走出痛苦的陰影。兩個表弟那時一個成家了沒生孩子,一個還沒女朋友。現在表弟都已成家,孩子都有兩三個,大表弟兩個女兒,小表弟兩個女兒一個兒子。這個時代兒女都一樣,女兒是小棉襖,老了也許還享福。

奇表弟是我大舅的兒子,大舅在我小學三年級的時候不幸患白血病去世,留下一個表姐一個表妹一個表弟三個,大舅媽帶着三個年幼的兒女改嫁到離孃家不遠的人家,含辛茹苦把三個孩子拉扯成人。因此奇表弟跟我們家沒有來往。但那年奇的繼父去世,我們兄弟三人都給錢掛祭。前年我父親不小心騎自行致使腳骨折,奇表弟知道後,要大舅媽去醫院探望,還燉雞湯送到醫院。這次奇表弟從工作的上海回來,得知我父親病了,又一起來探望,還給了300元錢,非常難得。

飯後不知道怎麼說到要我教小公主們學畫畫,我便拿出毛筆和宣紙、顏料,手把手的教。每人教畫一幅畫。畫了兩幅,時間來不及了,就把我前兩天畫的《牧牛圖》送給沒教畫的一個小公主。還有梅表妹的小公主遺憾沒有畫。表弟說拿回家裱起來。我這水平本就是初學,又是教她們拿着筆手把手的畫,也沒有畫出最好的狀態,不過對於啓蒙孩子們的書畫愛好可能有推波助瀾的作用,也許給她們幼小的心靈種下了一顆藝術的種子。而我掛在父親房中的《松鶴延年》,親友們見了都誇讚像買的,父親便說我是作家、畫家,學畫拜過師的。其實我什麼家都不是,只是個愛好者而已,不過在親友們的眼中也是個多才多藝的人才了。

親友們來看望病中的父親,都給了錢。這也是農村的一種禮節。′下午三點,親友們要走,大哥開車送走了舅舅和舅媽,表弟又滿載拉回去。我把上午打的一袋棗送給了姨兒,讓她帶回去給孩子們喫。(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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