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史定論,保國有功:明代宗朱祁鈺真因易儲廢后之事失去人心?

作者:史遇春

關於明代宗的功過得失,僅憑彭時一人之言,或嫌單薄;那麼,再來看一看其他人對朱祁鈺的評論:

這裏,先看《明史》卷十一《景帝紀》中的文字:

“景帝當倥傯之時,奉命居攝,旋王大位以系人心,事之權而得其正者也。篤任賢能,勵精政治,強寇深入而宗社乂安,再造之績良雲偉矣。而乃汲汲易儲,南內深錮,朝謁不許,恩誼恝然。終於輿疾齋宮,小人乘間竊發,事起倉猝,不克以令名終,惜夫!”

明史所論,大體如下:

朱祁鈺在國家遭遇巨大變故之際,能夠居攝大位,維繫人心。他篤任賢能,勵精政治,使社稷乂安;其再造國家的功績,可謂宏偉。但是,他汲汲於變易儲君之事;又將明英宗(朱祁鎮)深深禁錮於南內,還不允許臣子對其進行朝謁。結果,使得小人乘機作祟;倉促之間,無法以美好的名聲而告終,真是可惜啊!

在《明史·景帝紀》中,另載明憲宗(朱見深)成化十一年(公元1475年)之制雲:

“朕叔郕王踐阼,戡難保邦,奠安宗社,殆將八載。彌留之際,奸臣貪功,妄興讒構,請削帝號。先帝旋知其枉,每用悔恨,以次抵諸奸於法,不幸上賓,未及舉正。朕敦念親親,用成先志,可仍皇帝之號,其議諡以聞。”

此制之中,明憲宗朱見深對這位曾經廢掉自己太子之位的叔父論定如下:

一是肯定其功勞,說是,他能夠戡定國難,保護家邦,使得祖宗社稷不致失墜;

二是委婉替他圓場、也是替自己父親圓場,說是,在其彌留之際,之所以被削去帝號,是因爲奸臣貪功、虛妄地讒言構陷所致;

三是爲自己的父親開脫,說是,父親因爲削去叔父的帝號曾經悔恨;

四是最重要的,即恢復了他的帝號。

這裏,我們不但看到了朱見深對朱祁鈺的正名,還看到了朱見深在此事上寬厚。

正史引此,一方面,是以官方資料核證其事,另一方面,在某種程度上,大約也是對官方資料的認同吧。

名分,對中國人來說,是十足的大事。

自夫子起,就有此訓:

“必也,正名乎!”

夫子還進一步道是:

“野哉,由也!君子於其所不知,蓋闕如也。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事不成,則禮樂不興。禮樂不興,則刑罰不中。刑罰不中,則民無所措手足。”

說到正名,回想當年,朱棣在所謂的“靖難”之後,不但褫奪了朱允炆的帝號,甚至連建文帝的年號都一筆勾銷。

這樣來看,朱見深比起他的先祖朱棣來,不就是顯得非常寬厚了嗎?

當然,必須強調的是,朱見深恢復朱祁鈺的帝號,也是一種對歷史的尊重。

這兄弟、叔侄之間的事情,都是朱氏的家務,有人或許會質疑,都是一家人,在相互評論時,或許多少會相互顧些面子吧。

(本篇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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