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的清晨,裹挾了七分寒意。還有三分熟睡的陽光,藏在雲層裏。
江邊霧氣環繞,城市慢慢甦醒。鳴笛聲響徹街道,是誰的生活在發光。
白髮蒼蒼的老奶奶路過街角,紅色的手套溫暖了隆冬。拄着柺杖慢慢過馬路的老爺爺,戴着黑色的絲絨帽,白色的眼鏡上,映照了無數春去秋來的故事。
對面的早餐店,永遠熱氣騰騰。停下的小車,司機探出頭叫上一份早點,馳騁而去的,是理想的篇章。
小孩蹦蹦跳跳的圍在媽媽身邊,藍色的頭盔上,是他的童真和美好。
等在街邊的阿姨,凝望着遠方,不知是在思念着什麼。
斷了一隻腳的棕色小狗,短暫的在門口停棲了一下,看了眼車水馬龍的熱鬧,迴歸了屬於自己的港灣。
雜貨店門前,是閒坐話家常的老人們。
騎着三輪車,拖着傢俱的叔叔,臉上掛着笑容,像花開爛漫。
屋子裏,是黃梅花香。
湖北的冬天,很少能見到藍天白雲。
灰濛濛,白嫋嫋的一片,是她的常態。
但今年冬天,難得見過了一場雪。雪落滿頭的光景,也足夠回味半生了。
午後陽光細膩,空氣裏滿是寒風烘乾後的煙火味。
夜來燈火照歸人,朦朧的紅燈籠下,是城市餘溫。
晚風吹起年末的遺憾,我走回小區裏,又看到了孤身一人,坐在欄杆處靜默地老人。他還是看着一片綠葉,腳下是普通的手提袋。他很少與人言語,或許在自己的宇宙裏,種着自己愛的花吧。
我看着影影綽綽的月亮,想起了那句詩:“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月是我觸碰不到的星球,但遍地柔光,是它的浪漫。
江月照人,人望江月。
星河與地球相遇,便有了月光。
而我,則遇見了生活的詩。
流水化作炊煙,炊煙瀰漫人間,人間常留冷暖,冷暖擁簇人心,人心由愛治癒。
我坐在窗邊,聽着《富士山下》,寫下了這些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