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故而已

我的初中同班同學張威送了我一本大書,書名叫《20世紀四川全紀錄1900~2000年》內容基本上來自四川的主要報紙。四川人民出版社出版,1193頁,重達數公斤。細細看,慢慢品,歷史撲面而至。這幾天昆明又鬧疫,學生又不上課,飯館蕭條,商店冷清,各自居家,每日核酸檢測。於是搬出這塊歷史的巨磚,順手記下。

1951年9月25日,峨眉縣在高橋鄉召開大會,糾正劉長友、童萬書錯殺錯判案。

時間回到2月26日,當地公安機關根據同鄉村民袁維彬、管元清舉報,捏造事實,說劉長友、童萬書放火燒高橋街上的房子。以“放火罪”爲名宣判劉長友死刑,童萬書有期徒刑三年,並處沒收兩家人的全部財產。5月,有羣衆爲死去的人叫屈,劉長友的父親也向專署、縣府申訴。經過樂山檢察分署派出幹部深入調查,查明真正的縱火犯正是舉報者袁、管二人。經上級同意,高橋鄉召開大會,分別對報復陷害劉、童二人的袁維彬判處死刑,管元清判處有期徒刑十年。對劉、童刑訊逼供的有關人員進行了處理。

1951年9月27日,峨眉山年輕的佛教徒寬明等報名參加中國人民志願軍赴朝作戰。

1958年3月8日,中央工作會議在成都召開,毛澤東主席提出了社會主義建設總路線的基本觀點,即“多、快、好、省”的路線,並反覆強調了建設速度。並要求爭取在五年內基本實現全國農業機械化和半機械化。毛澤東在講話中繼續批評反“冒進”,認爲冒進是馬克思主義的,反“冒進”是非馬克思主義的。認爲個人崇拜有正確和錯誤之分;號召全黨破除迷信,解放思想,敢想敢說敢幹。會議期間,毛主席乘車遊覽成都市容時指出:城牆妨礙交通,影響市容,不拆是落後。4月初,市人委發文號召各界羣衆積極參加拆城牆活動。

1958年5月21日,閬中縣召開萬人誓師大會,抽調機關幹部、小學教師組成十萬大軍的“大躍進”宣傳團,開展大躍進宣傳月活動。閬中縣提出了畝產“千斤不算多,二千不算奇,突破萬斤關,去見毛主席。”

1958年11月22日,沐川縣在消滅“四害”運動中,成績斐然,成果作爲經驗刊登上四川日報:“沐川縣除害滅病指揮部,開展滅“七害”(蚊子、蒼蠅、老鼠、麻雀、臭蟲、跳蚤、蟑螂)、“四病”(鉤蟲病、絲蟲病、瘧疾病、血吸蟲病)活動。

1959年3月6日,四川省委召開電話會議,號召全省組織500萬大軍突擊運糧,支援國家。這是川糧外調進入高峯後的第三個年頭,全省糧食已出現嚴重困難,但四川還是挖庫存、壓口糧,擠出糧食24億斤外調出省。

1959年4月,四川省內部分地區居民因食物營養嚴重不足而發生水腫病。據衛生部門資料顯示,水腫病起源於1958年初夏。“大躍進”興起,全省基本實現公社化後,公社、大隊和生產隊普遍辦起公共食堂,社員全家老少每餐都要到食堂喫飯。最初敞開肚子喫,不多久無以爲繼,出現食不果腹現象。本年三四月間,眉山縣少數地方發現了水腫病人。

1959年8月30日,四川再次降低黨政機關幹部的口糧定量標準,省級機關每人每月降爲10·5公斤,專級機關降爲10公斤,縣級機關降爲9·5公斤。

1960年3月,中央指示停打麻雀。1956年,《農業發展綱要》列麻雀爲“四害”之一,四川規定的無麻雀標準是:所在地區或單位無麻雀窩,無麻雀飛,無麻雀叫,以及無麻雀偷食食物的現象爲“無雀”。四川各地遵照指示,開展滅雀大戰。有的縣一次便出動數十萬人,根據高山丘陵地區的不同特點,採取掏、毒、套、打、煙燻、疲勞轟炸等“綜合戰術”,燒起十多萬堆煙火,天上地下鋪設近百萬件工縣,構築了溜子、榨板化的天羅地網,向麻雀發起總圍攻。

1960年4月,四川省衛生廳廳長潘陽泰奉中共四川省委指示,帶領共產黨員專家小組,赴水腫病發病嚴重的雅安專區,對其6個縣的5個公社、2個工廠,一所中學進行爲期一個月的醫學調查。

由於口糧不足、營養不良,1958年夏,四川省就有水腫病發生,1959年出現局部流行。到了本年春季,全省140個縣流行水腫病,部分婦女出現子宮脫垂等症狀,非正常死亡人口劇增。其中尤以雅安、樂山、涪陵、江津4個專區最爲嚴重。水腫病從農村蔓延到城鎮、機關、工廠和學校。

1960年9月1日,爲減少城市糧食消費,經四川省人委批准,省糧食廳突然在《四川日報》刊登公告,宣佈四川省糧票、料票從即日起作廢,同時發行新票。對社會上流通的舊票,兌換辦法如下,1、流動人口所持舊票,憑出差證明換取途中所需糧票;2、公共食堂所存舊票,按8月底結算數字,經審覈後準照數購買現糧;3、農村社員持有的糧票,以公共食堂爲單位進行登記,5日內上報,審查屬實,準換新票。

結果,全省17個專、市、州共作廢省糧票、料票4514萬公斤之多。後來,編輯這本二十世紀全紀錄的作者一聲嘆息,“四川廢除地方糧票,爲全國首例,否定了糧食節餘歸己的原則,削弱了居民在糧食困難的情況下進行自救的能力。導致更多的人餓死。

1961年8月12日,中共四川省委發出緊急指示,要求各級黨委帶領全省人民生產自救,節約度荒,首先解決喫飯問題。據調查,本年四川糧食問題比上年度困難還大。缺糧戶全省平均佔總戶數的百分之三十左右,平均缺糧90~120天。

1961年10月25日,青川縣人委撥款4萬元成立臨時小醫院84處,免費收治“幹病”、“水腫病”、“子宮脫垂病”,月餘收治10266人。

1962年11月12日,中共四川省委舉行一屆十七次全會,決定在全省城鄉開展“以階級鬥爭爲綱”的社會主義教育運動。會後,層層召開幹部會議,對全省138萬多名幹部傳達會議精神,佈置“反對單幹,反對投機倒把,反對走資本主義道路”的工作。

1963年9月,中共中央《關於農村社會主義教育運動中一些具體政策的規定(草案)》頒佈後,四川立即大規模展開了以“四清”(清理賬目、清理倉庫、清理財物、清理工分)爲內容的農村社會主義教育運動。

1964年10月16日,沐川縣級機關展開“小四清”運動。(黃潮按語,沐川一個小縣,成績突出到幾次上川報。緊跟形勢,從滅麻雀到四清運動,花樣不少。這一定是一個有故事的地方。)

1964年10月10日,成都市高中畢業生和城市青年400多名到大、小涼山和西昌專區落戶。四川組織城市知青上山下鄉的工作,始於1954年,當時僅限於個別動員。1957年以後開始成批組織,到1963年,共有47289人下到農村。

1966年1月,根據毛主席“把醫療衛生工作的重點放到農村去”的指示,從1965年8月開始到本年1月,全省已有2800多名醫務人員從各城市衛生醫療單位抽調到農村基層衛生單位去安家落戶。此後,各地第二批500~600名城市醫務人員亦將陸續到農村紮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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