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無星辰，因爲忙於出一份測試卷，也無暇瞟一眼窗外是否飄雪。在我的印象中，這座西部邊陲小城冬天總是漫天雪飛，寒冷而又潔白無瑕，彷彿真的是一座雪城，好似郭敬明一部小說裏那個雪國。這裏的冬天到處都是雪，整個世界都被白雪覆蓋，滿眼都是白，徹底的白。好多個夜裏，窗外都在無聲飄雪，早晨醒來後，一地潔白，有時厚一點兒，有時薄一點兒。
今早七點多就醒了，原計劃要好好睡到自然醒，只是今天醒來的早，許是到了一定的年紀就沒有那麼多的睡眠需求了吧。窗外黑漆漆一片，上完衛生間後就沒有了睡意，無聊的刷了幾條抖音視頻，翻看了幾眼朋友圈。從暑假算起，居家將近六個月，日子彷彿每天都在重複，上午上網課，下午休息，備課，晚上出去走走。平靜如水，一點兒波瀾都沒有，如果非要有，那也許就是之前居家不讓外出，大傢伙在羣裏搶菜吧。
十點鐘開始周測，偶爾看一眼有沒有可疑的搜題的同學，可是我沒有火眼金睛，往往一無所獲。在鏡頭裏的神獸們，一個個都聚精會神的答題，我還在心裏嘀咕，有幾道名著題確實需要好好思考一番，如果沒讀原著，應該只能靠蒙吧。不經意間一擡眼，窗外又是雪紛飛，應了那句“未若柳絮因風起”。
順便我翻開了好久沒讀的安尼·埃爾諾的《悠悠歲月》，說實話對於這本回憶錄，我完全不感冒。可能是因爲我對法國文化歷史不太瞭解，對於書中的事件完全不知道。只是這種無人稱敘事的方式挺不錯。本業沒指望通過讀這本書獲得什麼，權當打發時間吧。
下午跑到葉林桃做核酸，準備下周開學了吧。然後就去市裏買點東西。在青年公園門口等車時，回憶彷彿潮水一般湧了上來，往事一幕幕電影畫面一樣一幀一幀重現。唉，來到這裏第九個年頭了。這些記憶紛繁龐雜，有關於對面街上那家疙瘩湯店裏的湯的，有對面小區一個朋友的事兒的，有關於剛到三中工作時候的，有在一中參加現場課比賽的……這些往事毫無內在邏輯，只是這麼一件件冒出來，彷彿就是昨日，回首卻已是幾年前，就像上午剛讀的那本《悠悠歲月》一樣，歲月悠悠，似水流年，往事隨風，只能回味，一縷酸辛，還有一聲無奈的嘆息。
上了8路公交，司機提醒我雲閃付已經不使用了，現在乘坐公交要用“公交聯盟”，低頭掃碼一陣操作猛如虎，刷完後一擡頭，直接暈菜，這是哪兒啊？我在哪啊？不由一陣小緊張，爲什麼路邊街景我全不認識了，看着路牌上“塔城街”三個字，在腦海中搜尋關於“塔城街”的記憶，完全沒印象。這難道是小半年不出門的原因嗎？再擡頭看，彷彿看到了伊犁州奎屯醫院的大樓，可是方向完全不是印象中的啊。這座生活了快十年的城市，對於此刻的我來說，是那麼的陌生，彷彿又有這點兒熟悉。大概過了兩分鐘，隨着眼前熟悉的街景出現，記憶才全部歸位。這大概是因爲，我在陰天總習慣性迷失方向吧。
就在那一瞬間，我有些慌了，如果再到一個陌生的城市，又會遇到誰，又會有什麼樣的生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