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喂貓小記(2022.12.25)

        喫過午飯,記掛着校園的小流浪們,還是帶上貓糧,去了學校。

        天氣更加明朗,沒了呼嘯的北風,人體舒適度亦大增。街上沒有人,街道似乎都寬了不少。大大小小的私家車停在車位上,安安靜靜的。如此情形,往常只會在過年時出現,小鎮外來人口衆多,過年時候鳥歸巢,小鎮纔會有難得的寧靜,可如今剛進臘月,如此好的陽光下,本應到處人頭攢動,如此靜謐,只能是羊圈效應,主人該不是陽了就是陽康着吧。

        走進校園,四下裏更是安靜,兩個門衛師傅熱情地打着招呼,他們說自己都還沒事,聲音裏竟有着抑制不住的自豪。這幾日朋友圈裏未陽的都在說要挺進決賽圈,如此輕鬆的調侃,足以見得對於這種曾令人膽寒的病毒,大多數人已能直視,並理性對待了。疫情三年,封控核酸方倉行程碼,以及由此衍生出的莫名種種,在人們心底留下印記需要時間去消除,能夠直面正視,便是改變的開始。

        正和師傅們說着話,三花嚷嚷着過來了,小黑鼻嗲嗲地叫着,也不知從哪鑽了出來。校園裏最多時,曾有九隻咪咪,我一出現,它們便會從樹叢裏迎上來,對着我“喵喵”直叫。我腳步一移,它們便跟在身後。去我們熟悉的小樹林,我把糧放碗裏,他們便狼吞虎嚥,大快朵頤:黑的,狸的,橘的……一個個貓糰子滾來滾去,忙碌的校園生活便多了幾分輕鬆和愉悅。

        隨着小貓咪慢慢長大,貓媽媽便功成身退,它會心甘情願把領地讓給了自己的孩子,今年秋天,貓媽竟退居校園東北角的小樹林子裏去了。在對待孩子的問題上,貓貓似乎比人類更加理智,孩子大了,就必須獨立,貓媽是真能狠下心來趕走孩子,再不濟,就自己退出孩子的生活。父母於孩子最好的成全,是一場得體的退出,三花家族的這一點,讓我感佩感懷。

        你不用擔心,離開母親的小貓咪們很快便迸發出原始的生命能量,它們或三倆扎堆,或獨闖天涯,各自圈好自己的地盤,便開始了嶄新的貓生:三小隻在門口樹叢裏,小黑鼻在宿舍樓荒棄,第一窩的兩隻小三花則在操場邊的下水道里,它們各自爲政,互不干擾,只是看到我了,就會從藏身地出來,“喵嗚喵嗚”打招呼。

        我習慣了每日抽空去校園裏走一圈,這邊幾把那邊幾把,給它們帶點好喫的,這些聰明的小東西慢慢摸到了門道,還會卡着點兒在你必經的地方等你。這樣的相處模式,慢慢就變成了一種約定,你不能不去,你不能辜負那一雙雙望眼欲穿的眼眸。隨着冷冬來臨,環境越來越惡化,你的一頓糧或許就是它們生存下去的希望,這份珍貴的信任慢慢就成了生命的託付,爲了生存,它們已經很努力了,你有責任幫助它們,儘可能讓它們活下去。

        煦暖的陽光下,隨處找個臺階坐下,腳邊一把一把糧放好。小貓咪大了,心思野了,也就各自尋找自己的新生活了。目前校園裏的小貓咪只剩四五隻了。三花老江湖了,只有它會上樓滿世界找我。我一年一般家,這小東西分不清樓層,一旦迷路了,就扯開嗓子大叫,也是社牛一隻。這不,你一放糧,它就會大大咧咧開喫,從不跟你客套。最近天冷了,這個元老媽媽估計又鑽下水道了,它原本乾乾淨淨的三花毛色有點髒兮兮的,好在眼神依舊霸氣十足,凌厲的眼神閃過,小黃狗就會瑟瑟發抖。

        小黑鼻呢,還是個嬌嗔的寶寶,總想撒嬌湊上來,跟媽媽套個近乎。每每這時,三花便會從喉嚨深處發出警告:“多大個貓了,還每個正行!”如此哼唧幾聲,小黑鼻便乖乖退到一旁,再也不敢造次了。家有家規,老母親的威嚴果真神聖不可侵犯。

        我會把糧分成兩堆,母女倆“咔嚓咔嚓”,倒也相安無事。很快喫得差不多了,三花便隨意一躺,舔舔爪舔舔毛,一幅閱盡世事的淡然。小黑鼻則走兩步地上滾一滾,露出小肚皮跟你撒嬌賣萌,嘴裏還要“喵嗚喵嗚”各種嬌嗔,它開心了,要你跟它玩玩呢。這幾天不趕時間,我便會陪它們坐一會,陽光從頭頂撒下來,送來花喜鵲“喳喳喳”的叫聲,那一刻,內心便會無比的寧靜——

        即使外面的世界有再多的不確定,也總有這樣的小精靈帶給你溫暖和療愈,正如你愛它們,它們也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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