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是一盤西紅柿炒雞蛋》

12月3日這天,留下這個任務的這一天,剛好是我奶奶去世的兩週年。

但是作爲孫女,因爲那些莫名其妙的條條框框,我是沒有資格去墳前燒紙的。在疫情最嚴重的那一年,我被封控在了親戚小孩嘴裏常說的“我有個姐姐在外地”這樣的“外地”裏,未能見到我奶奶最後一面。老家也沒有任何一個親戚告訴我應該做些什麼,彷彿家裏的悲傷與我無關。

在中國,一年之中只有四個時節是可以進行祭祀的,它分別是春節、清明節、中元節和寒衣節。奶奶去世之後,從此我的世界就多了這幾個節日。在這個時節的前兩週,要買好要用的東西,我覺得元寶和金條是一定要自己親手摺出來纔算數,然後在節日臨近三到七天之內,我會找一個最大最顯眼的十字路口,避開創文的社區志願者,開始獨屬於我的祭祀儀式。

今年2月份的時候,我們麗人店入職了一位做飯阿姨,巧合的是,她的名字和我奶奶一模一樣,我見到她的第一眼,甚至有些恍惚。

因爲工作,我常常趕不上在店裏餐廳喫午飯。那時候阿姨纔剛入職不久,做飯的量掌握的不是很好,等我再去的時候就只剩下白白的大米飯了。阿姨看我幹嚼米飯,對我說:“你等一等,我給你炒個菜,還剩兩個柿子,我給你做個西紅柿炒雞蛋吧。”還沒等我客套的拒絕,她已經把菜洗好切完下鍋了。等那盤西紅柿炒雞蛋端出來,我覺得我的心情非常複雜,它讓我想起了那些無數次由於我的貪玩沒趕上家裏的晚飯,我奶奶給我做的那盤熱乎乎的西紅柿炒雞蛋,這是我來到和興韻喫的最難過的一頓飯。

我想,人在思念一個人的時候是非常容易對號入座的。就好像,明明這個阿姨只是和我奶奶的名字相同,明明這盤菜的味道也許和奶奶做的並不一樣,我依舊會覺得這是不是冥冥之中,奶奶換了一種形式能夠繼續關心我。然而,讓我真正傷心落淚的,不僅僅是這一盤菜,是我許久都未能感受到家人對我的這種關愛,如今我在和興韻找到了,我想這就是我與和興韻的緣分。

我曾經讀過一本書:《愛就是在一起喫好多好多頓飯》,下門店工作的時候,我特別喜歡到各個門店蹭飯,甚至有的時候我會特意算好時間趕着飯點兒去,但當工作處理完成,也不是每一次都會特別幸運的趕上喫飯。每個店的阿姨做菜口味都不同,每個店的阿姨都來自天南海北,但是當我到每個店,阿姨們都會問我一個相同的問題:“潘兒,你喫沒喫飯?”即便我遠在他鄉不曾感受到家人的關愛,也有人一直都在默默關心我。

其實我一直都非常享受和珍惜我與和興韻這個家庭的溫情。就在上個月,麗人店那位和我奶奶名字相同阿姨由於自身原因離職了,她和丈夫回了老家。但是沒關係,因爲我知道,愛只是換了一種形式繼續陪伴我,和興韻的每一個人,都是我最珍惜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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