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叫夫婿覓封侯

        《等》張愛玲把目光聚焦到了淪陷區推拿醫生龐松齡的診所。描寫了身上也穿了一件緊縮絨線衫的龐太太,逐日穿一件過於寬鬆的紅黑小方格充呢袍子的龐家小姐阿芳,穿一件過了時的鏤空條子黑紗夾長衫的高先生的姨太太,穿一件粗呢大衣五十來歲王太太,穿一件充呢淡綠色短大衣,手裏拿藍白網袋四十多歲的奚太太,穿着襯裏的黑華絲葛薄棉對襟襖袴,灰呢襯絨袍五六十花200元拔號的童太太,穿雨衣斗篷的包太太,女僕和小男孩,穿一件麂皮外套拔號的少爺。

      正所謂:“三個女人一臺戲,你方唱罷我登場”,熱鬧的不行。在這些先後粉墨登場的人中,我注意了“奚太太”,也對“等”有了更深的理解。

        奚太太從早上就等在診室裏,只有她穿着有色彩的衣服,拿這有色彩的網袋;她隨身攜帶着有政府要求太太不在身邊的公務員納二夫人消息的報紙;她不斷勸人去耶穌堂。她孜然一身,孤獨是難免的,所以她願意在診所裏從早上等到下午做推拿,來打發這寂寞難耐的時光。等推拿,就是打發時光的一種方式,和去耶穌堂是一個性質。

      “等”的另一層含義就是奚太太在等“裏頭”的提拔到分行當行長的先生。“龐松齡對於淪陷區的情形講起來有徹底的瞭解,”在我國,“淪陷區”這一名詞,一般特指從1931年九一八事變開始,歷經1937年盧溝橋事變爆發,直至1945年抗日戰爭勝利爲止,被日本帝國主義軍隊武力侵佔,並由其扶植和控制的傀儡政權所直接統治下的廣大國土和遭受嚴重壓迫和蹂躪的廣大民衆。

        這段時間,國民黨把重慶定位陪都,公務人員撤回重慶,“奚先生”就在此列。

    “奚太太溫柔地想起她丈夫。“將來,只要看見了他……他自己也知道他對不起我,只要我好好地同他講……”

        她這樣安慰了自己,拿起報紙來,嘴尖尖地像啄食的鳥,微向一邊歪着,表示有保留,很不贊成地看起報來了。總有一天她丈夫要回來。不要太晚了——不要太晚了呵!但也不要太早了,她脫了的頭髮還沒長出來。”

      奚太太隨身拿着報紙,因爲那上面有他的消息,也可以作爲她爲丈夫辯護的證據,也可以是她自己安慰自己最重要的東西。她滿懷希望等着他,而他連一文錢都不給她。這個癡心的女子呦……

        在奚太太的身上,我看到了張愛玲的孤獨,她也在等她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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