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夫妻硬如鐵

  《留情》是張愛玲寫於1945年1月。一改她犀利的筆風,略帶溫情的描寫了米晶堯和淳于敦鳳的平常的一天,盡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卻讓我感到久違的溫暖。

    “半路夫妻硬如鐵”,再婚的男女在婚姻中有更多的算計,有更多的小九九。就如米先生“這一次他並沒有冒冒失失衝到婚姻裏去,卻是預先打聽好、計畫好的,晚年可以享一點清福豔福,抵補以往的不順心。”就如敦鳳不得不忍讓米先生去看望他病重的太太,不得不忍受已經有結婚證書,其他人還把她當姨太太看的眼神。

      他們的生活雖然有許多不如意,比如老夫少妻,比如只有“謝謝,對不起”,但點點滴滴的善意和關懷卻讓人心頭一熱。米先生知道她心裏委屈就改變計劃陪她去看舅媽,給她買糖炒栗子,接她回家。敦鳳在家準備下午飯也是一個砂鍋,一個魚凍子,都是特爲給米先生做的。怕米先生趕不上,顯出老態。有意地揀有汽車經過的時候才過街,耽擱了一會。出門爲米先生圍好圍巾。

      這些細節真實又打動人,半路夫妻硬如鐵,也許還有另一個理解,就是彼此都珍惜眼前人,反而讓婚姻關係更加堅如磐石。

        回到文章的開頭“他們家十一月裏就生了火。小小的一個火盆,雪白的灰裏窩着紅炭。炭起初是樹木,後來死了,現在,身子裏通過紅隱隱的火,又活過來,然而,活着,就快成灰了。它第一個生命是青綠色的,第二個是暗紅的。”

        在冬月家裏的火盆給人無限的遐想。我認爲這是對木炭最美的描寫。兩個生命,一青一紅。,帶給人生機和活力。

          不由想到了茶。茶的第一生命也是青綠色的,第二生命是五彩的。每種茶要泡出鮮美的茶湯一定是遇到了合適的水。茶葉在合適的水裏才能綻放出自己的第二次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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