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上至苍穹下至大地

我的朋友,你说辩论不是一件好的事情,因为有人说过,我跟谁都不争,不屑和任何人争论。这是杨绛先生的话,也来自我喜欢的兰德的诗歌。这首诗歌是淡定的注脚,个性的赞歌。

“我和谁都不争,和谁争我都不屑;我爱大自然,其次就是艺术;我双手烤着生命之火取暖;火萎了,我也准备走了。

我们曾如此渴望命运的波澜,到最后才发现,人生曼妙的风景,竟是内心的淡定与从容,我们曾如此期盼外界的认可,到最后才知道,世界是自己的,与他人毫无关系。”

但是,在哲学的思辨中,需要找到正确的知识,需要知识的助产士。

人需要能够在各种经验中找到正确的认知,而不是自己说服自己,认定自己找到了唯一正确的道路。同时,要愿意去思考那些有一定距离的问题,并通过这些成为自由知识的主人。

苏格拉底说过,泰勒斯仰观天文的时候掉进了一个坑里,一位乖巧有趣的色雷斯女仆讥笑他,说:他急于知道天上的东西,却疏忽了身前和脚下的东西。

这个讥笑适用于所有过着哲学生活的人。这种人没有留意附近的邻居,不仅不清楚他在做什么,甚至不清楚他是一个人,还是别的什么牲口;但是,究竟“人”是什么,什么样的行为或者承受与这类存在者相匹配,让它得以区别于其他东西,对这样的问题,要去探究并努力去发现。

这段话让人想起了另一个诗人的人生,苏轼遇见了无数的人。上至皇亲国戚,下至田院乞儿。苏轼眼中,他们没有高低贵贱之分,都是平等的众生。他曾说:“吾上可以陪玉皇大帝,下可以陪卑田院乞儿”。因为他的率性,才看淡得失,不困顺境或者逆境,都能笑着面对。所以才有真正灵性的文章,流传千古。

而另一个苏姓的哲人,苏格拉底,善于从他人的思考中找到真知,也获得了自己人性解脱,成为恒久激励他人的传奇故事。

苏:我们显然有。我过去常常想,这时又想到,那些把很多时间花费在哲学方面的人一旦走进法庭,会表现为可笑的演说者,这是多么自然的事情。
塞:你怎么这么说?
苏:那些从小就在法庭和这类场所混迹的人,相比于那些在哲学和这类消遣中成长起来的人,就像以奴隶的方式成长起来的人,相比于以自由人的方式成长起来的人。
塞:怎么讲?
苏:这么说吧:后面这种人,永远拥有你刚才所说的空闲,他们在空闲中平静地谈论;就像我们现在已经一个,接一个谈到了第三个论证了,他们也跟我们一样,可以放下手上的事情做自己更喜欢的事情,不会在意说得太长或太短,只要能探究每个“是的东西”整体的全面本性,而从不屈尊关注近处的事物。

苏:好吧,既然你这么想,那就让我们来说一下这个队伍中的拔尖人物;因为不用管那些在哲学方面稀松平常的人,这些拔尖人物,他们从小就不知道通往广场的道路,甚至不知道法院、议院或者城邦的其他公共集会场地在哪里。至于说法律和政令,他们既没有听过这方面的言论,也没有见过这方面的文字;各个朋党对于政权的争夺、社交、宴饮、找歌妓寻欢作乐,这些事情甚至他们连做梦也没想到过。

在城邦里哪个人有好出身或者坏出身,哪个人从父系或者母系祖先那里继承了什么,对于这些东西他们根本不去理会,就像常言说的,不用管海里有多少升水。对于所有这些事情,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不知道,因为他不是为了赢得好名声而远离这些东西,实际上只有他的身体,停留并且居住在城邦里,而他的思想,把所有这些东西看作微不足道的东西,藐视它们;它在过分滥用自由,在不同话题之间换来换去?

另一种人在谈论的时候总是缺乏空闲,因为漏壶计时器的水流在催促他,而且他不可能按自己的意思来进行表达,讼辩对手就站在对方,给他施加强制,不可以说离题话而只能宣读书面稿,也就是所谓宣誓书。这些话都是奴隶针对奴隶的,向坐在那里掌管某场诉讼的主人申诉,并且,这些论战永远不会离题而总是关系到他自己,甚至这种竞赛常常性命攸关。

由于所有这些情况,说话的人变得紧张和精明,他们知道怎么用言语来哄骗主人,用行为来向主人取宠,但是他们的灵魂变得很卑微、很扭曲。因为从小就伴随的奴性,让他们的灵魂得不到成长,缺乏正直和自由,在灵魂还很柔弱的时候就担负着很大的危险和恐惧,这迫使他们做歪曲的事;由于他们不能够靠正义和真理抵御那些东西,他们很快就转向谎言,并且用一个过错来填补另一个过错,从而变得扭曲和发育不良。

他们从少年长大成人了,但是在理智上却不健全,不过他们自认为变得又聪明又有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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