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振龍見此,又提議道:“此地南下數百里,有一大島,名曰大員,雖然島民大都愚昧,島南有一部落名曰臺灣,得我閩民千年教化,已有才氣顯現,師傅若前往,開宗立派,不出十年,定又是一處海外小中華。”
張應俞一聽神色爲之一動,片刻笑罵道:“好你個孽徒,竟對爲師施展起花言巧語來了。沒想到沒有才氣,就連爲師都差點上當。你小子學成了,也罷也罷,就去那大員的臺灣看看。”
原來在萬曆年間,臺灣一詞就已經成爲大明的官方詞彙,只是特指臺灣南部。流傳百年後,才成爲整個島嶼的通稱。
“走吧。”
“師傅去哪?”
“臺灣。”
“那弟子現在就伐木造船……”
“不需要,飛過去就好。”
一刻鐘後,二人現身臺灣,陳振龍滿臉激動,興奮之色溢於言表:“師傅,您本事太棒了,若用來經商,誰人能比?”
張應俞滿臉黑線:“你是想半聖給你當免費運工?”
陳振龍訕訕笑道:“哪能呢,弟子也付不起這費用啊!”
“別打歪主意,花言巧語就足夠支撐你經商致富了。”
在臺灣轉了一圈,張應俞一臉的嫌棄:“這就是你說的海外小中華?”
“師傅你看~”陳振龍不知從哪掏出筆來,開始在手上書寫起來,竟真的有些許才氣,只是並不足以支撐施展紙上談兵。
張應俞對才氣並不好奇,到他這境界,才氣和天地元氣只是裝飾,可有可無。但卻對陳振龍使用的筆很是好奇。
拿過來看了又看,良久方說道:“這是誰發明的,爲何不見推廣?”
陳振龍說道:“千年前,筆聖蒙恬發明的就是這個,只是後來不知怎麼形成了毛筆。”
張應俞若有所思道:“毛筆是書道必備之物,而書道能增加詩文戰力,世人便選擇了它。只是毛筆書寫不易,於是又有文心來彌補。可文心稀少,大多數人依舊不能解決書寫不易的困境。於是這便於書寫的儲水筆就私下裏流傳開了。”
陳振龍贊同道:“這儲水筆雖然不能增加詩文戰力,甚至一定程度上還有所削弱,可它不僅便宜,還能脫離墨和硯,攜帶方便,使用靈活,甚至可以在手上書寫,袖上書寫。”
張應俞喟然一嘆:“我當年一門心思讀聖賢書,倒是忽略了世間百態。何等的癡,何等的傻,何等的不值啊!”
“師傅,我覺得您可以在島上立一聖廟,我想聖院一定會保您的。”陳振龍突然獻策道。
“笑話,我張應俞堂堂一半聖,還需要聖院那些大儒的保護?”
陳振龍頓時不知道說什麼了。
……
時間匆匆而逝,又是兩個月過去,此時已經是萬曆十九年秋。
自從張應俞逃亡海外,盜門正式更名爲賊門,門內弟子死的死,散的散,都改頭換面,重新做人。
“唉,遙想當年,訛島學習,同學數千,揮斥方遒,那是何等痛快。如今師傅失蹤,盜門不再,只留賊門恥辱,何時洗刷?”
“不行,作爲昔日盜門第一俊傑,訛島三少之首,我沈惟敬絕不認輸!”
要說這沈惟敬,也是傳奇。本是浙江嘉興人,出身平湖名家清溪沈氏,其父沈坤曾參與抗擊倭寇,在王江涇單騎突圍中,救出總督胡宗憲。
而沈惟敬自幼隨父親做生意,經常遠赴日本人,因此通曉日語,知日本國情。
正當這時候,張應俞成就半聖,沈惟敬慕名前往訛島,就讀於杜騙書院,成爲張應俞得意門生。而後道門發瘋,絞殺盜門,盜士星散。
沈惟敬流寓京城,運用所學本事,忽悠兵家趙士禎的弟子,曾流落日本的沈嘉旺,棄師跟他。
甚至還忽悠了兵部尚書石星的妾父袁蒔,甘心當他小弟。有了袁氏的身份,和沈嘉旺的本事,沈惟敬在京城混得是風生水起。保全了京師賊門力量。
感嘆了一氣,沈惟敬叫來沈嘉旺和袁蒔,說道:“爲師忽有所感,要回鄉一趟,嘉旺你隨爲師同行。袁蒔,你在京城留意,爲師的本事你也清楚,但凡朝廷有合適的,不看出身的機會,都想着爲師點。都聽明白了嗎?”
“謹遵師命!”
“是,師傅。”
沈惟敬讓袁蒔離去,又對沈嘉旺說道:“你去把盜門安頓好,明日就隨爲師南下。”
“是,師傅!”
“唉,都說京城好,京城卻把我當顆草。”沈惟敬唱了一句,接着正色道:“小皇帝已經怠政五年,只要他再做上二十年皇位,哼哼,屬於我盜門的時代就來了。”
……
潛虛子還在天下奔走,爲道門解決問題。卻不知道東方的日本國,出了一位不世之才豐臣秀吉。
四年前,進行九州征伐和禁止基督教,突破成爲五階少輔。三年前,豐臣秀吉開始實行“刀狩令”,進行兵農分離,增強日本國力,一舉邁入六階大輔。
兩年前豐臣秀吉開始統一日本的征戰,最後發動小田原之戰,滅後北條氏,基本上統一日本。
豐臣秀吉也因此一舉成爲武士道半聖。
統一日本,和成就半聖,讓豐臣秀吉意氣風發。
他見日本已經安定,遂萌發了建立一個屬於日本的東勝神州國,他決心要到比日本更廣大的空間施展一番。於是確定目標,首先要征服朝鮮,再來征服大明,後再征服天竺。
於是開始了入侵朝鮮的戰爭準備,而此時的朝鮮,因爲朝鮮文道和文位的確立,國內開始了文戰,雙方打得不可開交。朝鮮國力大損。
潛虛子並不知道日本的野望,可不代表大明就沒人知道,來自地球的張景嶽,生平最痛恨的便是小日本。怎麼會忽視這即將到來的威脅?
何況萬國伐明之勢將起,才氣枯竭,張景嶽爲此努力了十一二年。
“好了,現在聖院、王門、道門、蜀山都調動起來了,佛門實力大減,嗯,傳教士的威脅不能輕視,看來今年我必須登書山,會一會天下俊才,可不能讓他們被西方把心給勾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