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文學史》第七章 現代文學18~納博科夫

納博科夫

俄裔美籍小說家納博科夫有一次說:  我對所謂評論社會的文學意象興趣缺失。他又說: 我不夠真誠。他的小說創造出無數複雜虛幻的鏡中天地,其語言光輝亮麗,其用典深藏不露,而其敘述策略就峯迴路轉。納博科夫熱愛棋藝,小說的主情節及次情節的設計都放着秤上離離黑白子。他又是布棋解棋的高手,幾步之內可以反將對方,化解難局。同理,他也希望讀者能夠化解他的小說,但小說和棋局的化解之道,繁簡萬端,遊戲的樂趣即在辨識各種可能性,進而尋出出人意料卻漂漂亮亮的解決方案。

隨手翻閱納布科夫的著作,便可發現其中包括各種謎題。在最著名的小說《洛麗塔》中敘述者亨伯特先是謹慎恐懼,繼之挑戰情敵,征服洛麗塔的垂青。神祕二字可以拿來形容洛麗塔,而其外表和別的特徵又酷似亨伯特他本人,有時候情敵好像是自己的臆想,不過是另一個自我,雖然如此恨過,他到底還是——或許是錯覺,謀殺了對方。12歲的洛麗塔,是會讓亨伯特癡愛的那種X感少女,他之所以情有獨鍾,少年時追求小雷安娜不成,種下的心理創傷可以解釋其一。至此之後,兩人曾在海灘Z愛的情景便經常浮現心中,烙下永難磨滅的疤痕。在另一方面,雷女的名字很諷刺的地令人想起愛倫.坡的《安娜貝爾.李》,這首詩寫詩人破滅的一次海濱戀情。有批評家甚至觀察到納博科夫,描述“納布科夫蝶”的詞語,都一五一十地應用在洛麗塔的刻畫上。納博科夫自己是蛾類專家,也是第一位發現上述品種的蝴蝶的人。

納博科夫的小說可謂喜感十足,容不得一時偏見強做解人。小說中的確有某些習見的意象和主題,其中一再出現的一個意象是遙不可及、渺不可現遠離濁世的理想之地,這種意象創造出至美視景。《雲、城堡、湖》里美的令人難以企及的田園風光,把抑鬱的瓦希裏希望賴以避過難關的俗世襯托的更爲平庸殘忍,予人之印象深刻無比。

他的主角一般都具有這種藝術氣質和與之俱來的弱點,而他的次角者多爲心不在焉、腦筋古板的常人的諷刺畫。這兩種角色的心性一無變化,始終都在扮演納博科夫派下的角色,因此人物個性沒有發展可言,但是他們之間的交互影響隱含着一個重要的主題:  爲藝術心靈請命,使之不至淪爲機械化教條式的想象。

納布科夫不喜歡別人比較他的生涯和作品中的情境,不過兩者間的影響共鳴常可一見。《雲、城堡、湖》寫於1937年,那時納博科夫已在希特勒統治下的柏林生活了若干年,故以另一位俄國難民爲小說的主角。湊巧的還有,這位難民1937年也住在柏林,而導遊凡事強求劃一,旅客喧鬧就如市儈庸人,更是在辛辣諷刺納粹黨的政治社會制度,“讓我們和穿戴鐵甲皮革的硬漢一起前進,一起流汗。”儘管如此,小說仍有甚於社會諷刺之處。落幕時,瓦西里堅持:“”力量有限,不足以生活在人類社會”。此時,敘述者突然擺出像神一樣的權威姿態,道“我當然放他一馬”。對納博科夫來說這種小說敘述者,實屬時空見慣,他相信自己可以完全掌握筆下的世界,而在寫另一部小說中的敘述者時,也形容道: 這是我所扮演的一位行性如人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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