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第一山第一閣

  曾承業名義上是宗聖公,可不說衍聖公能調用聖院之力,就是亞聖公、復聖公二人在加持下,也有大儒二境之力。可他在宗聖公的加持下,也就堪堪達到翰林四境,距離大儒還有一線之距。

  翰林分四境,大儒分五境,除儒家外,百家大儒都只能達到修身、齊家二境。

  “那張景嶽若是生在豪門世家,或許可上三山三閣,但今年書山的才氣消耗太多,題目恐怕極難。若是不出意外,他連第一閣都過不了。”說道這,衍聖公孔尚賢不由嘆息道:“今年的書山,太難了!”

  “可惜了,堂堂天下行走,就這樣浪費一次機會,若當代天下行走,出自我們幾家,定能取得好成績。”亞聖公孟彥璞也忍不住感嘆道。

  三家把持聖院千年,也算是人才輩出,近年來有“三孔二孟”之說。說的是孔家的三位少年才俊,而孟家的兩位四境大儒,只是前年去世了一位,好在又有孟養浩補了上來,年過三十就已達到翰林之境。

  這些年,孔孟兩家圍繞聖院主持,天下行走,鬧得是不可開交。幾度干擾到聖院正常運行,天下羣情激奮,以至於朝廷不得不三毀書院來統一思想。

  相對孔孟二人患得患失而言,顏胤宗就坦然多了,他的底氣不在於老祖顏回,而在顏均顏山農身上。

  自從顏山農修陽明心學成就半聖,又相繼教出羅汝芳、何心隱几位半聖弟子後,復聖世家隱隱有問鼎當世第一世家的趨勢。無形當中也讓孔、孟兩家壓力倍增。 

  “早知書山有此變化,我應該攔住他的。”顏胤宗惋惜道,他是把張景嶽當作後輩的。這些年,沒少爲了張景嶽而動用聖院和聖廟之力。

  “可惜了……”

  就在顏胤宗惋惜之際,張景嶽已經順利地踏上一片石板鋪成的平地,而平地前方是一座樓閣。

  閣樓上掛着一塊牌匾,牌匾上寫着的字,普普通通,顯然不是出自名家之手,沒有任何特殊之處。張景嶽有些失望,他還以爲書山會很恢宏壯觀呢!。

  而在第一閣上面的山路上,有兩個人正在向上攀登,其中一人正是袁宏道,很明顯二人已經闖過第一閣了,即將踏入第二閣。

  進到閣樓,張景嶽掃視周圍,發現所有人都在低頭看着眼前一張空白的紙頁,可紙頁上什麼也沒有,還有幾個人的嘴在動,卻聽不到任何聲音。

  “看來書上這邊禁言,也是爲了防止作弊。不過貌似這第一山第一閣,也不難嘛,袁宏道就比我先來幾分鐘,就已經闖過第一閣。就是不知道現在有多少人進入第二閣了呢?”

  反正這裏說話也沒人能聽到,張景嶽便將心中所想直接說了出來。

  正思索間,眼前浮現一張白紙,一行小子寫着:“認讀釋義,七對者過”。而下面有十個大字。

  很明顯是讓他讀出十個字,並進行釋義,認對七個即可過關,進入第二閣。

  張景嶽一看那十個字,差點沒罵娘,一個比一個生僻就算了,繁體也能理解,可爲什麼不用楷書,工工整整書寫呢?

  “皨,猣,屶,牋,癰,爡,馫,蚎,謈,鶗。”

  看着眼前好似賣弄書法,佔據了滿滿一頁紙,龍飛鳳舞寫着的十個字。張景嶽欲哭無淚,擡頭看了看其他人,大都皺眉沉思。

    “怪不得都說書山是寒門子弟的絕路,要不是專門去學這些,誰也不可能認全這十個字。我在這幾年,跟着三位老師學了不少知識,更被徐師逼着讀了不少書,可也認不全啊!”

  “我都是這樣,其他寒門子弟怎麼可能會花時間來學這些生僻字呢?,怕只有那些有傳承的半聖和豪門的世家子弟,纔會專門學習這些生僻字。”

  “皨。”張景嶽仔細看第一個字,發現還是認得:“這個還好,同‘星’字,讀音和語義都一樣。”

  接着張景嶽一個一個看,最終確定能準確認出“皨”、“猣”、“屶”、“馫”、“謈”、“鶗”六字,而且一個字義不清楚,只記得讀音,剩下四個字都似是而非,完全不敢確定。

  張景嶽有些慌了,自己不會就卡住第一關了吧?

  正當他想孤注一擲,蒙一下時,突然一段久違的記憶浮現心頭,是十四歲前,後世靈魂覺醒前原主的記憶。剩下四字居然認得兩個,先前六字中認不得的字義,原主也記得。

  張景嶽頓時鬆了口氣,認得八個字,應該可以過關了。緩緩吐出口濁氣,站在那裏讀出十個字的字音並作解釋。等張景嶽說完,就見那第一閣輕輕一震,牌匾放出一股奇異的白光落在張景嶽身上。

  張景嶽閉着眼,慢慢享受着白光的洗禮,他不知道這白光是什麼,但猜到這應該是好東西,讓人感到非常舒適。

  不多時,白光消散,張景嶽才睜開眼睛。

  看着紙上顯示出來的結果,僥倖道:“多虧有原主記憶,這才勉強對了七個半。不然僅憑自己,也只能做對五個半。”

  “難怪那些人對我上書山沒信心,恐怕就是知道我讀的書太少。這書山真是太難了。寒門弟子怕只能在考上秀才後,再學習個十幾年,然後考舉人,這樣在登書山的時候纔有機會。這就是寒門難出貴子的原因!” 

  這時候,陸續有人走了進來,足足有幾百人踏入第一閣,而山下還有數以千計的人在陸續過獨木橋。

  張景嶽見一人走了過來,他趕緊離開原地,爲曹學佺讓位。

  曹學佺向張景嶽拱手行禮,張景嶽回了一禮,然後向前走去,出了第一閣。

  曹學佺沒想到張景嶽已經過了第一閣,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其他人也根本聽不到他說什麼,不少豪門世家的子弟都目送方運離開第一閣,踏上去第二閣的階梯。

  才進來的人,相互對視,都能從對方眼中看到驚異,隨後同時冒出了同一個念頭:“莫非今年的題目很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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