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十一

齊林哲

齊林哲看着黑皮的頭纏着繃帶。他的怒火併沒有完全消除。但一時又沒有發泄的地方。

他把剩餘的怒火最終撒在杜傳的身上。用一根根火柴點在杜傳嫩白的胳膊上。那一個個黑色的水泡讓他興奮。

杜傳的父母大鬧學校。爲了不起衝突,齊林哲並沒有和他們碰面。他一個人在另一間辦公室,聽着隔壁震耳欲聾的吼叫,他只想看看媽媽的樣子。

第二天,開除的通知發到了他媽媽的手裏。媽媽帶着他一起來到學校,想做最後一次努力。但於事無補,齊林哲跟在媽媽的身後慢慢走到街角,消失在那裏。

以後的日子裏,齊林哲像脫繮的野馬。他遊蕩在學校,遊戲廳周圍,和一幫無業遊民稱兄道弟。

在那個被開除的燥熱夏天,齊林哲瘋狂的鍛鍊身體,消耗無法釋放的精力。那年他瘋狂的長高,變得強壯,從此再也不把黑皮放在眼裏,即便是肥龍見到高出他半個頭的齊林哲也開始忌憚三分。

齊林哲度過他人生截止到目前,最放鬆的一個夏日。

秋天,他不辭而別的父親開着一輛車回到了家。父母在屋裏激烈的爭吵一場。第二天他隨着父親離開了這裏,車上,他問父親,我們去哪?

去礦上。

你媽媽一個人帶你太累,你跟着我去南區礦區技校上學。先學個技術。

齊林哲望着衛兵一樣的白楊樹從眼前飛過。一眼望不到盡頭。路很長。彎彎曲曲的消失在大山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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