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聲之犬吠

在漢語成語裏有一個詞叫“狗仗人勢”,一直以來我們都在用它的比喻意,比喻壞人倚仗權勢欺辱人或物,卻很少留意它的本意。直到一天我刷到一個視頻;一男主懷抱着一條狗,而狗正對着女主狂叫,看架勢如若不是男主人“死死地”抱着,它極有可能撲向對面的女主人。正當我以爲這是一條有脾氣的惡狗之時,它卻噤聲了,原因是男主放開了它,且無論女主再怎麼挑釁它,它都無動於衷,但當男主人再次抱住它時,它那聲嘶力竭地犬吠聲再次響徹穹頂。如此反覆多次,它的表現始終如一,始終在狂吠與噤聲之間橫跳,猶如一場精彩演出前的排練。觀演完畢,我才頓覺“狗仗人勢”被這條狗演繹到了極致,可以說是絕對的本色出演。古人誠不欺我。

在中國或人類的近現代史中,同樣也湧現出了很多類狗的人,我們大都習慣稱他們爲“走狗”、“狗腿子”等。這裏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狗,原本是人類最爲親近且友好的夥伴,有甚者更是視其爲自己的孩子。狗之所以會被人類如此青睞,我想最主要的原因是它的“忠誠”,它會“忠誠”它的每一位主人。雖在狗類,這樣的行爲無異於人類的背叛,但卻無所謂,因爲狗狗皆如此。但這一行爲在人類歷史上卻是有所謂的,它關乎到一個國家的存與亡,它關乎到一個民族的興或衰,同時它也關乎到整個世界格局的變化。當人類得知狗的這一特性並加以借鑑之後,一段可歌可泣的人類戰爭史就此拉開了序幕,而且習得了某些狗屬性的人,也將永久的揹負一個與狗有關罵名。即便如此,直到現如今,仍有這樣的人和事仍舊發生着、醞釀着,這其中不乏學識淵博之人, 位高權重之士,且佔多數。

人之類狗,皆與權有關。有了權就相當於有了依仗,就相當於有了別人有求於你的把柄,你可以肆意,也可以妄爲,更可以仗着權把自己從人變成狗,接着再變成一個演員,然後便可在狂吠與噤聲之間反覆橫跳。遇到權大於自己者,保持噤聲;遇到權小於自己者,甚至是無權者,便可以毫無節制和底線的瘋狂犬吠。

我是一個不愛權的人,我寧願渺如塵埃,也不願奮力成石。我若成塵,因爲無用,他人不會有求於我,所以我可以隨時隨地隨風飄。我若成石,因爲有用,他人必會有求於我,我可能會被採走,被鋪成路面,供萬物踩踏;或被砌於牆內,在黑暗中度過我永恆的一生。如我幸運沒被採走,我的一生也可能就止步於我成石的那一刻,最終被日月侵蝕風化,幻化成無。

因爲我不愛權,所以我這一生可能並不會顯得豪華,但我可以做到儘可能多的優雅。生活中,我也並不是一個愛狗之人,小時候家裏有條看門狗,但我總也瞧不上它,我討厭它那副仗勢欺人的樣子,尤其是當母親在時。我與它的關係也一直停留在我年少且模糊的記憶中。後來我離開了家鄉,它也被送了人,但我想它“仗勢欺人”且“忠誠”的秉性應該沒變。

狗終究是狗,萬物皆可狗。人是最先變成狗的,但狗卻不能變成人,無論早晚。不知這是狗的不幸還是人的萬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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