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之心

        山高月小。

        我是很經常看見這樣的景象的:高遠,清冷,孤寂,月下幽人。

        這景象幻化成畫,那月便是留白。不管月圓月缺,都是畫面心裏彌補、承載、拓展、穿越的東西。而幽人則是不多不少的一棵樹,並且必偏必倚,奇怪地站在那裏。

      對於畫者而言,這一輪或一彎的月,最是理想,而且完美。而這一棵奇怪的樹,卻是最是迷幻,而且莫名。隔着天地的月與樹,就這樣構成了欲言又止的場景——不論於畫外還是畫內。

      既是無言,或不可言,那就有了虛無的念想,有了出神的執。於是欲言又止的畫面凝固了。月吞噬爲洞,而樹張揚成刺。哪怕還有繁花凋色,這棵樹也站得更加奇怪,花朵張冠李戴地開着,似笑非笑地看着。

      然而畫者終究要給這副畫落款,不管是收藏還是告別,不管情願還是不情願。

       

在一聲嘆息之後,在偶然回眸之時,在山水交融之地,輪迴的月,春秋的樹。這畫,又活了回來。

      也許那時,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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