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境之南,訪北而歸

喜歡這種在路上的感覺,陽光透過結了冰的窗戶,暖暖的。窗外一閃一閃而過的松樹和白樺,樹下是皚皚白雪,想象着我在林中玩耍的畫面,我看見自己在林中穿梭地影子。擡頭隔着玻璃和太陽對視,它像是追趕我們天眼,爲我們護航。前方的路,兩旁的積雪快速的倒退而去,無限延伸是我們向遠方心。好想就這一條路,一直一直地往前,沒有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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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上眼睛,讓陽光輕撫臉龐,感受寒冷的冬天,來自大自然的溫暖,慶幸活着真好!大聲高唱許巍的歌,胸懷要像大海一樣,感情要像詩人一樣純粹而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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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沉浸在眼前的景物中,思緒兀自飄飛。你不會知道我被眼前所見的景色感動到懷疑它的真實性,看了看身邊的盧,我確信這美景是真實存在的,因爲六天前我們一起從高崎機場飛向了這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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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期如夢。

這個春節過得有些匆忙,還在年底的各種工作會,各項工作收尾,除夕就擺在眼前了。接踵而至的是拜年,走親訪友,匆促的寒暄,客氣的迴應,短暫的熱情與客套,親情友情一時和樂融融,只是最終的感受還是時間不夠用,年味兒不夠濃。

可是管他呢!初三來了,我要展開我的小翅膀,飛向遠方,尋找我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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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到高崎機場心裏總會有不一樣的惆悵。我對肖說,不知道是真的年紀上了一點還是真的淡定如此,現在對於遠方依然嚮往,但踏上征程時確沒有了從前的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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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專心接受安檢的盧

旅行,是一種瘋狂的生活,主動開啓旅行模式時我卻將它調成靜音了。我知道我仍然熱愛旅行,堅持着我的夢想,並選擇默默地去完成。這或許就是從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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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降落在哈爾濱機場時已經十點多了,機場的士坐地起價,我們選擇滴滴打車。果然不虛傳,下完訂單打了兩個電話,坐上的士的時候發現我的爪機已黑屏沒反應。開始緊張了,滴單是用我這個手機訂的,啓動不了,付不了款會不會被漫天要價或者是被丟在這零下18度沒有人煙的街上?雪鄉事件的後果在我心裏不斷髮酵,好在復溫後爪機恢復正常。經過一番折騰,到達眠公寓已經一點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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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眠公寓,真的是驚喜。有種賓至如歸的感覺,隨處可見主人用心的佈置,茶几上的乾花,沙發上擺放的玩偶,臥室、廚房、衛生間乾淨整潔。肖肖興奮地趕緊跟她母親大人視頻,讓她看看居住條件,好讓母親大人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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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除夜裏暖氣太熱的不適應,一切無礙。早晨陽光明媚,透過落地窗照在地板上,看着愜意。肖肖說,現在戶外是零下18℃,就着透進來的陽光和屋內的暖氣,我們猜測着走入室外的感受。盧迫不及待的站在飄窗上觀看窗外,我們住在25樓,視線不錯,雖然這新城區也沒有不錯的風景,目之所及基本是其他的大樓,還有低層屋頂的積雪,地面倒是少有積雪,除此之外我們對於住宿的眠公寓可以說相當滿意了。

現在的我,對於旅行比較隨心所欲了。雖然出發之前也做功課,但已不追求嚴密的行程攻略了。這樣碰見喜歡的地兒可以多待,不喜歡的地方便可不久留。

聖索菲亞教堂、中央大街、冰雪大世界是出現在大部分哈爾濱攻略最頻繁的關鍵景點,尋常路還是要走,至於怎麼走看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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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屋裏待着舒服得很,出門立馬各種凍,裝備趕緊的一樣一樣的往身上加。無法帶口罩,這是戴眼鏡的硬傷。所以可以很直觀地感覺到鼻毛一根一根的結冰立起來,最後的感覺就是連鼻子都不是自己了,總是要很不放心地時不時的摸摸鼻子是否還在。這真是寒冷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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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昌春餅,這是我們首選的早點店,不是隨機,這是看網評選擇的。到店門口時,一個牌子寫着“十點以後開店”,嘗試着走近推開門,服務員站在門內說:吃早餐在樓下。順着服務員的指示,我們從通道往裏走,有種在防空洞裏面的感覺,實際上裏面顧客已經不少。點了幾樣“網紅”菜品,比較怪異的行爲就是典型的閩南用餐習慣,接連跟服務員要了碗和湯匙,然後偷偷地觀察着鄰桌的吃法,模仿着攤開餅皮,夾起烤肉、各種菜放在餅皮上,小心翼翼地包起來,捲成一卷拿着吃。心靈手巧的是別人,反正我卷的是不好看的,但吃着也覺得香。這是哈爾濱的第一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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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所謂“別人”卷的春餅

聖索菲亞教堂的廣場已人滿爲患,我們三兒穿過人羣直接去教堂旁的喂鴿場,看着那些和平使者,很想伸手去觸摸它那光滑的柔羽。養鴿人不一會兒就會將鴿子趕往空中,讓鴿子飛翔在教堂的上空。藍天、教堂、飛翔地鴿子,真的很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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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變成收費參觀的景點,失去了其原有功能,無法滿足我之前想要感受西式宗教文化的設想,所以我們只是簡單的轉了一圈就出來了。關於裏面展覽的哈爾濱城市歷史,遊客喧囂擠攘,自是無法立足閱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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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中央大街上買的“馬迭爾”冰棍

中央大街保留着其原有的建築痕跡,兩旁的商店鱗次櫛比,大體是各種品牌的紅腸店,俄羅斯商品,俄式麪包店……濃厚的商業氣息,感覺只是換了個地方逛街。所以倒不如去逛聖索菲亞教堂對面市場——八雜市。

其實,從教堂出來我們就去了八雜市。這是一個當地人的市場,是我看到哈城最生活的地方。在我以爲市場是一座城市生活氣息源頭,它是一座城市味道所在。所以現在每每出遊,有時間我總會去尋找當地的市場,體驗當地的市民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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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市場厚厚的門簾,我們彷彿開啓了一次視覺上的美食盛宴。南方人逛北方的市場,不一樣的蔬菜,不同做法的食物,我們驚喜地這個摸摸,那個拍拍,流着口水逛完了整個市場。雖然也有吃那個好好吃的山楂糕,試吃了幾片的紅腸,買了三個烤蛋。雖然我們後來又去了一次,但是秀氣的南方姑娘我只能遺憾沒有大胃王的潛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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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雜市,離開哈城一個唯一讓我念念不忘的地方。行走於江湖,豈能不食人間煙火,這是我強烈推薦大家一去的地方。

小時候以爲松花蛋就是松花江裏來的。站在防洪紀念塔面前,才瞭解松花江真的不是童年時對松花蛋的聯想,這條大河肆虐起來也是殘暴無比。眼前的防洪紀念塔,時刻提醒人們記住1957年的那場特大洪水。踏上結了冰的江面,感慨萬千,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大自然的力量真是神奇的讓人難以置信。昔日的波濤洶涌,如今靜若處子,任人們在江面上划着冰,追打着,嬉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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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揹着我玩自拍的盧跟肖

夜幕降臨的時候,我站在街上排隊買“腰子”,肖跟盧在樓上老廚家排隊等晚餐。漸漸地,街燈都亮了,夜更加的明顯了,排隊的我看着昏黃燈光中的人來人往,開始對這座城市有了異鄉人的感觸。冰冷的空氣,閃爍的霓虹,裹得肥碩的人們匆匆來往,他們有的是和我一樣的遊客,有的是當地市民,我們互不關心,又相互聯繫,只因我們在同一座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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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戈裏書店,我喜歡。它的裝飾風格,運行理念,都跟我理想的相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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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當一件事物的噱頭大於它實際作用時,真的就會失去了它本來的意義。我在果戈裏書店遇到了什麼?我只是遇到了成批和我一樣的遊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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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在果戈裏大街遊蕩,雖然來時的哥一直說,那地兒沒啥好瞅的。但走在大街上真的有種走入歐洲的錯覺,歐式的建築,歐式的路燈,歐式的路面,再多些歐洲人,我們就穿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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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雪大世界就是一個童話王國,在裏面多大年齡的人都會瞬間返老返童。在門口討價還價買的滑板,進去裏面我就迫不及待的玩起來,抓住各種可以滑冰、滑雪的項目,玩得不亦樂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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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炫燈光效果下的冰雕城堡,讓人彷彿置身夢境,捨不得離開。尋找着各個可以拍照的角度,適合留念冰雕,開啓的拍照模式停不下來。肖說,眼睛其實才是最好的相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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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車到達漠河時,我們都還睡意惺忪。強打精神出站,不一會肖露在帽子外面的頭髮全白了。讓我想到李白的“朝如青絲暮成雪”一點都不誇張,在漠河一出火車站溜達一下頭髮馬上就“成雪”了。看着肖的頭髮,甚至眼睫毛凍成冰的樣子,我們興奮驚奇的情緒絲毫不想掩飾,誰讓我們是南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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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河首站,文澤帶着我們去參觀漠河博物館,博物館主要是呈展當年大興安嶺火災的相關物,這算是一次很正統的防火意識教育。

鬆苑,是我們第一次真正的接觸到雪,興奮得不要不要的。現在想想,如果說後面的行程是在漠河的“視覺大餐”,那鬆苑連餐前菜都算不上。並沒有藐視鬆苑的意思,鬆苑在87年那場大火沒被燒,也算是一種奇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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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曲十八彎、白樺林、63大橋、龍江第一灣、中國最北點烏蘇裏淺灘我們在漠河的行走漸入佳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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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樺林裏,腦海中一直浮現着朴樹《白樺林》的旋律,跟着那虛幻的歌聲,步入純白憂鬱中。站在最北點的界碑旁,遙望俄羅斯,心中熱血沸騰,我深深地知道,我熱愛着我的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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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清楚的記得我們在烏蘇裏淺灘看到的晚霞,那種美是相機無法記錄的,再次體會到肖的那句“眼睛是最美的相機”。在落日的餘暉中,我們乘坐的汽車在江面上行駛,沿着國界線,我想到了“國境之南”,具體是那首歌《國境之南》還是村上春樹的小說《國境之南》我努力地想分辨,沒有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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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馬爬犁純粹就是一種體驗,與狗爬犁相似,這是一種傳統的勞作輔助方式,只是旅遊業的發展改變了它的作用,賦予它新的功能。而對冬捕極度期待的我,看到當地人象徵性的示範,只能冷笑,因爲天氣太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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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慚愧的坦白,由於找好了地導(文澤),我沒有繼續查漠河的攻略,所以當盧跟肖在跟別人談論潑水成冰時我一無所知。在北紅村的早晨,肖一直對文澤嚷嚷“什麼時候潑水成冰”時,我仍是一頭霧水。當看到別人潑散出一圈冰花時,我已是躍躍欲試了。

文澤說他是一個負責的導遊,他真的是一個負責的導遊。潑水成冰時,他帶我去村莊後面的一片農田,白雪茫茫。我們潑水成冰的拍攝背景無可挑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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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村的滑雪,我們作爲初試者,怕摔卻又不能避免摔得人仰馬翻的,仍然是玩得意猶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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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北哨所,北字公園,168界碑,最北一家,最北郵局……肖說大概在那個地方什麼東西都可以“最北”冠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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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從馴鹿園出來突然意識到我們旅行就要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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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路下來我們開着小玩笑,編着小瞎話,歡聲笑語,相處愉快。說着傷感的話,唱着《離別的車站》這樣傷感的歌,文澤送我們去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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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澤給買的好吃的零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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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車緩緩地離開漠河,駛進夜幕中,天色漸暗,夜幕下白色的雪地和白樺樹,白樺樹沒有了白天的驕傲,只是祥和的神態。

每次結束旅行,總會煞有介事地惆悵深思一番。旅行在路上,是一種未知的探訪。旅行結束,回到那個熟悉的地方,這是一種常規,如果不按常規大概就是一種逃避。

人生路漫漫,就像是一場修行。總會羨慕在路上的人,只想去遠方;而當人在旅途時,便又惦念着迴歸地踏實,所以這一場修行就是反覆不斷地尋找與體驗各式各樣的“自我”,且行且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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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上肖寫的行程攻略,畢竟我這種以自我感覺爲敘述中心的寫法太差強人意了:

D1 老昌春餅—聖索菲亞大教堂—八雜市—中央大街——松花江上—老廚家—中央大街夜景—大全燒烤

D2 果戈裏大街—果戈裏書店—砂鍋壇肉—秋林公司(其實是百貨商店)—冰雪大世界

D3 八雜市—各百貨商店蹭暖氣—乘火車去漠河(可以完全忽略的一天)

D4 漠河縣城—九曲十八彎—白樺林—63大橋—龍江第一灣—中國最北點烏蘇裏淺灘—夜宿北紅村東北大炕

D5 馬拉爬犁—潑水成冰—聖誕村滑雪—最北哨所—138界碑—北字廣場—最北一家—夜宿北極村某賓館

D6 最北郵局—馴鹿園—漠河縣城東北大鍋燉—返程[15小時火車+1小時機場大巴+5小時飛機+1小時車程纔到家,真的是很遙遠的地方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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