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斯頓會友

距離去休斯頓已經有十五年的時光了。

去休斯頓是因爲有兩個朋友在那裏,我們去佛羅里達,覺得順道去看看朋友也蠻好,就在回程中加上了休斯頓一站。

到達休斯頓已經晚上九點多了,下了飛機,發現機場很小,跟北京國際機場沒法比,隱隱有點失望。休斯頓有好幾個機場,我已經不記得我們降落的是哪一個機場。說好來接我們的朋友不知道爲什麼不能來了,只好跟另一個朋友聯繫,所幸另一個朋友慨然前來,於是我們在十點多到達了他們家的門口。

進門就看見了雪白的地毯鋪滿了客廳,因爲朋友並沒有讓我們脫鞋,於是我穿着靴子踩上去了,看見地毯上有了一點印子,心裏又歉意又惋惜,找個藉口問朋友的妻子怎麼洗地毯,他們說每隔一段時間找專業人員來洗。

我們被安排在二樓的臥室,樓梯上和二樓整層也都是一樣雪白的地毯,房間裏四面貼着古香古色的牆紙,五斗櫃和牀頭櫃檯面上擺着精緻的工筆花鳥畫。在這樣精心裝飾的家裏,覺得自己有點粗糙,縮手縮腳地不敢行動,去衛生間洗好澡就去睡覺了。

第二天起來朋友帶我們細細參觀了他們的家,這才發現進門一邊是開放式廚房,另一邊是日常餐廳。廚房的牆上有很多彩色瓷磚,那時候國內普通家庭還不流行這些彩色瓷磚,我感到很新奇,廚房和餐廳牆上掛了很多不同風格的掛盤,上面有不同的畫。日常餐廳靠着能看見後院的窗戶,這邊朝南,後院有一個很大的游泳池,底上是青藍色的,遠遠透過水麪看去,非常漂亮,游泳池周邊的草地上,還有一些玫瑰。

日常餐廳裏是一張淺色木頭圓桌,沒有鋪桌布,桌上有一些墊盤,四把椅子圍着桌子。他們另有一個正式的餐廳,跟廚房相通,另一邊通向客廳,這個正式餐廳只有在節日有更多的人用餐時才使用,平時就空閒着。正式餐廳裝飾的很好,牆上有畫,桌上有桌布,正中還擺了一盆絹花,六把椅子。

客廳的另一邊通向書房,書房裏面除了書櫃、書桌,還有望遠鏡、巨大的鹿角等東西。朋友本職是一名工程師,但看上去其他愛好也很多。

朋友的妻子是波蘭人,在一家中學當教師,性格很開朗,也有點幽默。吃過早飯她去上班,朋友帶我和先生出去轉轉,出門的時候他沒鎖門,我們很詫異,問他爲什麼不鎖門,他說有什麼可偷的,再說所有的東西都上了保險。我們步行去附近的一個小公園,那裏古木參天,鬱鬱蔥蔥,猶如在原始森林裏行走,但是這裏明明距離居民區很近,這種感覺很新奇。直到在西方國家生活了一段時間後,我才發現這是普遍現象,公路的邊上就是原始森林,人來人往的熱鬧市區都可以來上一頭美洲豹,家裏來個松鼠、浣熊、臭鼬、鹿什麼的,那就更普通了,郊狼不時神出鬼沒在居民區,我和孩子都碰上過,它們甚至會跟蹤幼兒,它們當然不是來跟小孩玩的。

等到下午,朋友的妻子下班,順便叫我們去她工作的中學參觀,這時候學生已經放學了,教室裏面空空的,但是很整齊,也很活潑,牆上有很多貼畫,是學生的作品,色彩鮮豔而又和諧。碰到有兩個學生站在校長辦公室外還沒走,我問爲什麼,朋友的妻子說他們被留下了,但是也不是很嚴重的事,就是互相推搡一下也會被留下,以示懲罰。

然後我們去吃中餐,客隨主便。朋友帶我們到唐人街的一家中餐館,點了蔥油餅、餃子等,我發現來點餐的服務員畫了很濃的妝,感覺很奇異,後來才發現這很普遍,是一種習慣。那裏的中餐跟國內的有一些差異,比如我們分菜品和主食,但那裏把主食就當菜了。後來發現華人越多的地方,中餐會越地道,越好吃些,如果華人不夠多,那中餐就會根據西人的口味和習慣改變,讓我們覺得“怎麼是這樣的?!”。

飯後,前一晚沒來接我們的朋友來接我們了,這個晚上去他們家住。車在高速上開了很久,貌似到了另一個城市,我這才意識到這個朋友家距離機場太遠了。果然路上朋友就歉意地解釋說他的妻子不想在大晚上的開上幾十公里去接人,我們表示十分能理解,之前也沒有想到他們住得那麼遠,反倒是應該反思下自己思量得不夠周到,不該給人添麻煩。

這個朋友家是平房,也是House,但只有一層,後院是一片草坪,前院也是兩小塊草坪,窗下栽了幾顆玫瑰。家裏裝飾相對簡單些,可能是沒有人打理的緣故。朋友的妻子是華人,正在攻讀工商管理碩士,沒有時間。

第二天朋友帶我們去參觀了航天中心,去遊覽了墨西哥灣。在墨西哥灣看見了蔚藍蔚藍的海水,有一道長長的破浪海堤。正好碰見一個墨西哥裔的小夥子在釣魚,剛釣上來的魚還在魚鉤上沒有放下來,我們興高采烈地給小夥子和他釣的魚照了相,小夥子笑得非常燦爛。

後來朋友執意要帶我們去逛沃爾瑪,他說:“如果你回家去,別人問你都去過哪,你說哪些哪些著名的景點你都去過了,可是如果人家問你去過沃爾瑪嗎,你說沒去過,就太丟面子了。”他是個非常幽默風趣的人,任何話到他的嘴裏都能逗得人哈哈大笑。於是我們在沃爾瑪看見了專門賣槍支的櫃檯,我詫異而又懵懂地看着那些長槍短槍和普通商品一起出現在市場,若有所思但實際上腦子是空的。

在一個售賣工藝品的商店看見了一些印第安人風格的羽毛帽子和其它飾品,感覺很酷,可是看看價錢,又想想自己的家,覺得差得太遠,只能欣賞感嘆;還看見一些印着鮮豔大花朵的抹胸裙子,朋友攛掇我買,我說穿上人會笑的,他說讓他們笑吧,但是我最終還是沒有買。

最後我買了兩個彩色玻璃盤子,帶回來看見是中國製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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