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全世界宣告,我们是一对

跨年演唱会圆满落幕,一时激动之间我与最近的何言双手击掌在原地蹦跳,没想到沈昀突然挤开何言,一把抱住了我,他用的力气并不是很大,我却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一切的欢笑声、鼓掌声在一瞬间被抽离了我的世界,我能感觉到比我高了半头的他低下头,俯在我的肩膀上,他说:“真好,子栅。”

心莫名地跳快了一秒,我拍了拍他的后背,我们默契地放开手,站在舞台的中央迎接着主持人的恭贺,迎接着台下上万粉丝的欢呼声。

结束完采访,上保母车已经是凌晨三点,何言一上了车就睡,他平时就爱睡,连拍戏拍不到他的脸都能睡着,我跟沈昀为了不打扰到他,只好到前面,可只有两个位置,有一个位置有一半堆了礼物。

车子开上大道,拐弯时,一个不稳,我本就只坐了一半,一下子被重力拉着往右倒,被沈昀稳稳地抱住,反正平时多亲密的动作我们都做过,还因为要配合宣传在外界传我们是一对,被拱接吻就要演借位吻,而拉手、抱抱都是常事,可沈昀好巧不巧搂的是我的腰,那是我最敏感的地方,还好车里没开灯,只有掠过的路灯模糊地能看清我发烫的耳朵。

“沈昀,”我轻轻挣了挣,他“嗯”了声,却没有动。

只是忽然靠近我,“害羞了。”

“才不是。”我撇了撇嘴,“都是男的,亲都不知道亲过几次,有什么好害羞的。”

“那又不是真亲,我可没亲到过你。”

“要是真亲到了,明天世界就该爆了。”

当艺人这么久,很多事情早就看清,被传一对是一回事,要真在一起了才要命。

沈昀一下子没什么话可说,他本来就说不过我,因为留学的关系,他在墨尔本待了十二年才回国,回国不久就被华星看中签了艺人,与我乔子栅、何言一起组了男团,拍同一部戏当三男主角开始,唱歌,拍专辑,上通告。

刚开始那段时间,因为我跟何言先认识,而何言因独生子的关系,又比我小一岁,总爱将我当哥哥看,时不时跟我撒个娇,我们在节目上又是比较能玩得开的人,我爱讲冷笑话,他爱演,气氛都被带动地很好,可沈昀却完全是自己一个世界,他连我们说的话都听不懂,更不知道我们在笑什么,所以还没红起来就先被外界传言我们排挤他。

公关经过市场调查,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让我们挺而走险,说穿了就是玩刚兴起来的男男cp。

直接定的就是我和沈昀,因为根本没得选,谁让传的是我们排挤沈昀,而沈昀和何言都是一身肌肉的型男,也就独我明明过了一米八,体重却不到七十公斤的白斩鸡身材才能勉强当当女的那一方。

没有剧本,我们一直在即兴演出。

节目上,共用一个话筒搭着肩说话,他不懂的游戏规则我会凑近他耳朵悄悄解释,没想到他耳朵跟我的腰一样也是最敏感的地方,第一次他全身僵硬地用一只手挡住我,第二次我记得隔着手跟他说,可有时候突然会忘记。

第一张专辑打响了内地市场,但给我们的宣传时间只有一个月,每天下了通告就是赶往飞机场的路上,又因为新生男团,公司给的资金不够,住房都是两两一间,我们三个人搭摄影师陈哥,按顺序轮流来,第一天就是沈昀,但那天因为天气的关系,采访的节目推到第二天,所以下了通告还早,我和何言打算难得的时间赶紧多睡睡,结果才刚洗完脸出来,就看到沙发上沈昀黑着一张脸,何言坐在一边玩着游戏机,而陈哥就站在门口,一脸紧张地看着我们三个。

原来沈昀有很严重的洁癖,特别受不了别人不洗澡坐他的床,刚才回来时陈哥没注意,还坐在了沈昀床上吸烟,所以他打死也不打算再回去睡那张床。

何言说沈昀想来这睡沙发,因为那张床给谁睡都不公平。

陈哥插进话来,他可以睡那张床,把自己的床让出来。

可你那张床你也坐过了,沈昀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估计这才是他宁愿睡沙发的原因。

何言停了游戏,不是谁都像你这么难伺候,坐一下床都不行。而且你来睡我们的沙发,要是明天落枕什么的,又要被传我们欺负你,到时候子栅又得跟你搞暧昧模糊视听,照我看,要不我要不子栅去跟陈哥一间好了。

他擡起头,询问我,我是没什么意见。

可沈昀却是深深看了我一眼,突然站了起来,拉过我就走,“那我跟子栅好了,陈哥请把你的行李收过来跟何言一间房。”

可那晚,沈昀还是睡的沙发。

第二天就偏头疼,何言看过来时我也不好多说,手上倒了点白花没油给他按揉着。

太忙的日子,就会容易忽视很多东西,在我们应着主持人要求,玩脸贴脸夹东西时,他突然躲开了,主持人问他是不是怕痒,他拿过话筒说我喜欢他很久了,我愣了一秒,有些尴尬道:“你少来。”

好在主持人和嘉宾都以为是游戏效果,除了一阵一阵的尖叫,并没有多问什么。

下了节目,他在前,我在后,上保母车时何言突然过来悄悄问我,你们不会真有点什么吧?

说什么呢,我推了他一把,我一直都喜欢女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前女友分手我还拉你去买醉过。

可喜欢一个人,是不分性别的啊。他饶有所思地望向已经上了车的沈昀,而且你没发现那家伙最近都怪怪的,不是洁癖一直很严重,怎么还喝你喝过的水,上节目时你不跟他站在一起就还总是往你这边看,我站在中间都快被洞穿了。那一百八十度闪闪发光的大眼啊,粉丝们都快被你们闪瞎了。

那是因为他演技好,好了,我把他推上车,别说有得没得,最近外面都传疯了说你有绯闻女友,赶紧跟兄弟们交待清楚,是不是偷偷谈恋爱了。

何言瞪了我一眼,什么绯闻女友,不就是我新戏开拍的女主角,娱乐圈的规矩,不炒作一下都对不起艺人。

要真说起什么绯闻,沈昀才多吧!一部戏一个女友,连男的都传上了,当然这个男的指的不是我,而是他拍的一部武侠片,因为没有女主角的关系,与男一传的绯闻。

沈昀听到我们的话,看向我,目光如同深海般见不到底,“那些你也信。”

“可不光有女的,还有男的。”我迎上他的目光,声音有点发哑,明明说过没多少在意的,只是出于兄弟间的关心,可还是有些觉得不舒服,可能是戏演多了,自己都有点入戏了。

“是他要和我传,我只是配合,等戏过了我会向媒体表明我们之间的关系。”

那天之后,这个话题没再被提起,我照例一有空就去沈昀家蹭饭,而他也毫不客气把剧本看不懂的问题都甩给我。

我们私底下并不像节目上很爱亏对方,但总爱乐起不疲的斗嘴,他常常吵不赢我,就爱呵我的痒,然后笑闹作一块,最后累倒在沙发上,那时候我们从来不会去想这么亲密的抱在一起心跳加快到底是因为什么。

可很多事情,不是不去想就不会明白,也不是不去想就不用面对。

加入演艺圈时,我们就已经二十五六,幸运的是我们一直很红,可再红的明星也有走到街上没人认识的那一天,而男人虽然比女人好一些,不用被逼三十岁前就要结婚,可到了一定年龄,父母总希望自己的子女能安定下来。

离合同还有两年约满时,公司老总就询问过我们三人要不要再续约,如果续的话可以提前签。

何言点了点头,他想要一直走下去,唱歌是他的强项,而我和沈昀都沉默了。

我家里从事商业,加入演艺圈时父母就一直反对,给的时间就是五年,他们一直在等我退出演艺圈,接管家里的生意,然后找一个女人结婚生子。

而沈昀,他家里也很富有,自己私底下还开了好几家店,每天一有空当都是开着电脑管理生意。

比起何言,我们实在太不像一名艺人。

休息室的气氛,冷得如同冬天,公司老总走时让经济人米姐进来跟我们好好聊聊,而何言可以先去妆发。

米姐一直带我们跟行程,只比我们大了三四岁,前年刚结了婚,孩子快满一岁,每天最重要的事就是开视频跟女儿聊天,然后满满幸福地笑开。也会时常跟我们聊聊家庭,劝我们不要把太多时间放在工作上,多跟女孩子接触接触,不要真到了那个时候两眼一摸黑,只能靠相亲。

我很聪明,沈昀也不笨,我们知道米姐因为成了家后已经变了一个人,她已经不再是老总的左膀右臂,她有了软肋,那就是家庭。

所以只要我或者沈昀说我们是为了家庭,才在犹豫是不是要接着往下走,她一定不会再劝我们,很可能还会反过来说我们已经成熟了,的确是该往家庭去考虑了。

可我们听了她一通的道理,分析完市场上的现状,都没有提起一个字,我们都在故意地避开。

离合同到期还有一年,我们已经火到日本和韩国,再加上最近都在国内各个地方办演唱会,还接了观光局的活动,连睡梦里都是一重一重的人影,快要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从机场出来,人山人海,保安替我们分开路,我们却寸步难移,人潮推来拥去,突然发出一声尖叫,来不及反应,我只看到本来走在我面前的沈昀突然转过身努力向我这边挤了过来。

“是不是伤到哪里了?”

“啊?什么?”

“不是你吗?刚才我听到一声尖叫在后方,我还以为是你。”他慌张的声音慢慢平缓下来,“不是你就好,我们赶紧走吧,这些粉丝太恐怖了。”

我点了点头,主动握住他的手,他回过头看了眼,拉着我一起挤了出去。

我想,戏演多了,真的会当真。

南京是我们巡演的最后一场,最后一首何言是首唱,我的部分在最后面,我们三个人各自走向不同地方,挥手跟粉丝互动。

何言唱完,我知道接下来该轮到沈昀,我没有转过身,只是用耳朵去分辨被粉丝那千万分贝中的沈昀温柔的声线,但一浪接过一浪的尖叫,完全淹没了沈昀的声音,我有些慌张地转向沈昀站的地方,突然眼前一花,我看见沈昀直直地朝我跪了下来,一手拿着麦克风,一手拿着一捧火红的玫瑰。

他的歌还没完,那首情歌明明平时听我们都不觉得有什么,可这会从他嘴里轻轻哼唱,犹如一个音符一个音符打在我的心上,心跳快地像要爆炸,我张开手,他用力地抱着玫瑰花扑了过来,何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们身后,像是司礼主持朝台下喊,“今天是沈昀和乔子栅的求婚现场,你们都是见证者,让我们为这对新人送上最真挈的祝福。”

爆发的掌声中,我捧着玫瑰花,沈昀搭着我的肩,我们互视着对方带着决绝的勇气。

他拿过话筒,“我爱你。”

“我也是。”

“在一起。”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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