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月隨弓影3

劉成的練兵事業如火如荼的進行,新兵上任,不服之人大有人在。借比武上門挑釁的人也不少,劉成本不想理睬但有時躲不過也只能出手,一來二去劉成竟得到多數人的認可,由看不順眼成了勾肩搭背的兄弟。這些事傳到顧得韜的耳朵裏,都是爽朗一笑,由他們去。不過在練兵事上,他給予劉成最大的支持,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是顧得韜的原則。

  薛敏等人趕到時,已有一小隊日軍將那包圍。她們隱藏在周邊觀察日軍動向,尋找機會。

  日軍分爲兩撥,幾人握槍警惕地望向四周,其餘的人由一個軍官模樣的人帶領在破碎殘骸裏翻來翻去,尋找那本事關緊要密碼本。屍體已經在那躺了許久,散發着屍體的腐臭。那位軍官捂着嘴,厭惡地扇着臉前的空氣。

  “報告長官,找到了”一個小兵興奮地說,一個小本子從其中一個屍體的衣服裏掏出來,還印着一大塊血跡。那軍官笑嘻嘻地拍着小兵,以示表彰。

  正當午時,太陽大得驚人,強烈的陽光曬得人發暈。薛敏擦擦汗,有點搖晃。離的近的童玲玲見狀扶一下薛敏,發現薛敏的臉有一種不正常的紅暈“頭兒,你發燒了,是不是手感染了,讓我看看。”

  “玲玲,我沒事,天太熱,噓,他們找到密碼本了。”薛敏示意準備攻擊,拿槍的手流出點點血液。

  “就這麼點鬼子,還不夠老孃塞牙縫的呢”柳如煙有點激動。

  “你一會兒別被別人打到就行,我們還要救你”又開始了。

  “哼,誰讓你救,要救也是姐大救我”

  “行了,就你話多”薛敏出口打斷“1…2…3”一顆子彈正正好好打中那軍官的頭,連聲都沒出就嚥氣了。鬼子慌忙一通亂打。歐陽蘭和柳如煙一起碰炸彈,精準扔到某個鬼子的腳邊,鬼子嚇得張大嘴,在“啊,啊”聲被炸的粉碎。

  “行啊,柳狐狸幹得不錯”歐陽蘭難得表揚柳如煙一次。

  幾個人同時衝出去,童玲玲單膝跪地射殺一個逃跑的鬼子。很快最後一個鬼子被薛敏擰斷了脖子,歪頭沒了聲響。

  “這小鬼子死的太便宜他了”柳如煙踹了鬼子屍體一腳,拿着帶灰的密碼本抖抖,交到薛敏手裏“給,姐大”

  “沒錯,是這個”薛敏翻了翻。之外的其他鬼子聽見爆炸聲匆匆趕來,薛敏感覺到危險,將本子甩到童玲玲的懷裏“五分鐘之內記住它”

  “可,頭兒,我”落到童玲玲身上,她有點害怕。

  “沒事的,玲玲,你可以的,要快”薛敏摸摸她的頭,對其他兩人說“準備戰鬥”童玲玲深吸口氣,開始飛快的記憶。這時,支援的日軍趕到,朝着她們幾人射擊。“嘭嘭”幾槍露頭那幾個鬼子應聲到下。童玲玲躲在三人建立起來安全網下加快速度,一遍看完,那些數字在她腦海裏盤旋,一點一點鑽進她記憶領域。

  又打死幾個鬼子,鬼子同時上來,一顆子彈劃過歐陽蘭的手臂,歐陽蘭手一顫,又一顆子彈飛過。柳如煙扶一把歐陽蘭“你沒事吧”槍聲不斷,“童不靈,你快點啊,你不平時挺靈的嘛”薛敏身體發虛,密集的汗珠流下,手上的傷遇到汗液發癢,可她顧不得這些,一槍一槍的發射。

  數字在她腦海裏歸位“頭兒,我記住了”

  “很好,玲玲”

  手雷掉到她們這裏,“快跑”薛敏大吼。歐陽蘭拽着柳如煙撲到一邊,薛敏護着童玲玲滾到另一側。

  “歐陽蘭,柳如煙,退到叢林中”薛敏無思考脫口而出。

  “是”歐陽蘭回答,柳如煙被炸的有些發矇“老孃的腰,敢炸我”反應一會兒,丟出一枚炸彈,趁煙霧未散,四個人相互參扶退到叢林中。

  煙霧散去,鬼子也跟了上去。薛敏幾人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以最快速度撤離。

  “該死,這麼多岔路,走哪條啊?”林中岔路衆多,不熟悉路的人迷路可能性極大。來不及多想,薛敏隨便指了一條“先甩掉鬼子在說”幾人預防四周快步消失在林木之中。

  鬼子停在岔路口處,“報告長官,前面有很多岔路,她們進去了”

  “混蛋,女子小隊”說話的人是以前野村的手下也是他的好友,三井中一郎。他在幾個岔口前踱步,新鮮的血液滴在一株植物上,他發現了它,發佈命令“向着裏進攻”

  “是”鬼子持槍追上去。

  辦公室電話響起。

  金站長懶散的接聽“喂,有事嗎?”

  “金站長,這麼快就不認得我的聲音了”清冷的聲音傳來。

  “冷…冷月”金站長懷疑自己耳朵出現問題,他大概沒想過冷月會活着。他吃了一驚,拿着方塊手帕擦擦嘴,平復一下加速跳動的心臟。“冷月啊,你完成任務了,資料拿回來了嗎?”拿起官腔詢問。

  “是的,金站長,我回來了。你要的資料我拿到了,請問我是否可以馬上歸隊?”冷月波瀾不驚,她從接受任務那一刻,就知道金站長的意圖。很可惜她活了,完成任務,她想金站長現在一定很失望。

  “歸隊,這有點難。你的身份?”

  “身份?”她冷笑一聲“我這身份怎麼來的,您會不知?我想金站長會幫我的。”‘嘟’冷月掛斷電話。

  “喂,喂”回他的只有盲音,“冷月,敢掛我電話,想回來,等着吧!”火大的坐在椅子上。

  醫院裏,柳生美子坐在那,紗布一圈一圈繞下來。當她眼前的事物由模糊邊得清晰起來,露出許久沒見的溫和笑容,像一普通女孩有着失而復得的喜悅。那只不過是一瞬間,因爲她發現她只有一隻眼睛能看到,左眼傷勢過重被完全摘出。她的五官在得知真象那一刻扭曲在一起,瘋了般將護士打出門外,“滾,都滾出去”丟出的東西砸到推門而的清泉,清泉沒有生氣,一絲絲都沒有。讓人下去,說“前輩,這是怎麼了?”

  “酒井清泉”她好像平靜下來“你來幹什麼看我的笑話”

  “不要激動,柳生前輩”她笑着說“我可是給你帶來好消息的”

  “哦?”她問到,表面談笑自若。

  薛敏等人見後面的鬼子沒有追上,便找個隱蔽的地方稍作休息。

  薛敏頭暈得厲害,緩緩地坐在地上,鮮血從她袖口流出。染紅了雜草。

  “累死老孃了”柳如煙大口喘氣,正對上虛弱的薛敏“姐大,姐大”她叫了兩聲,薛敏沒反應,柳如煙受到驚嚇。

  “薛敏,薛敏”歐陽蘭將她攬在懷裏,童玲玲在細心地包紮“怎麼這麼燙”薛敏睜開眼睛,勉強起身“就是剛纔躲炸彈的時候不小心擦傷了,沒事的”她喝了口水,倒點水拍在臉上強迫自己精神起來。那三雙眼睛很不放心的盯着她,薛敏只好轉移話題“玲玲,你都記住了吧!”

  “嗯”童玲玲回答,拿出密碼本。“頭兒,在這”

  “將它燒掉,以防萬一”童玲玲將它點燃,很快燃燒殆盡。

  鬼子尋找她們,踩着枝葉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薛敏,他們來了”歐陽蘭握手槍,看着聲音傳來的方向。

  “歐陽蘭先不要用手槍,兩兩一組,逐一擊破,柳如煙,你和我”

  “不行,我不同意”歐陽蘭反對,另兩人表示支持歐陽蘭。

  “不同意也得同意,這是命令,如若有意外,先保密碼,它高於我們生命,你們明白了嗎?”薛敏義正言辭,她們也只能應答,儘管非常不願意。

  一個鬼子走到她們身邊,柳如煙拽住他的腿,拖進密草中,薛敏一刀插進心臟,乾淨利落。

  歐陽蘭握住一個鬼子的嘴,用匕首劃斷他的動脈,不甘地死去。童玲玲學着歐陽蘭用了同樣的手法。“玲玲,幹得漂亮”

  人數的減少,鬼子提高了警覺。三井舉槍小心翼翼的尋找,發現了一閃而過的柳如煙,連開幾槍。薛敏出現在他身後,三井有了感覺轉身和薛敏撕打起來。

  柳如煙舉着槍不知如何是好。薛敏受傷,體力對抗不佔優勢。三井看準時機,踹到薛敏肚子上,薛敏栽在地上。柳如煙同時抓住機會將三井擊倒。

  “姐大,你沒事吧!”柳如煙急忙扶起薛敏。薛敏搖搖頭,告訴她自己沒問題。背後的三井突然跳起拉開炸彈,拖着毫無準備的薛敏滾向山底,幾秒之後一聲巨響震碎了柳如煙神經,還有聽到槍聲趕來的歐陽蘭童玲玲。日本兵都被吸引,亂槍襲來。歐陽蘭想起薛敏的話,拉着嚇傻的柳如煙喊到“玲玲,快,快撤。”

  柳生接受清泉的建議,在她手下任職。清泉按着那份名單,清理臥底。可結果讓她大失所望,只是些無關痛癢的人物。那其實就是一份假名單,清泉攥着那張紙,惡狠狠地說“陳……寂”

  柳生倒是有點開心,她覺得對她來說是個重新獲得大本營信任的機會。可她忘了,自己不過是棋子罷了,更何況是一顆丟失自身價值的棋,一廂情願而已。

  歐陽蘭三人根本不知道那天是如何回去的,找到密碼本金站長特意表彰了她們一番,對於薛敏的事只是簡單安慰兩句,給她們放幾天假,說什麼安撫心情。冷月出走生死不知,劉成遠掉不知如何。薛敏滾落山底更是生死難測。女子小隊遭遇有史以來最大危機。幾天來,三人躲在宿舍里門都沒出一下,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神情空洞,淚已流乾。

  清泉得知消息分享與柳生,柳生大笑不止,之前所有所有的不平一掃而空。

  冷月再次詢問金站長,被告知薛敏已死。話還沒說完,便方寸大亂,一動不動直到江伯謙找來,什麼都沒說直楞楞地栽在江伯謙的懷裏。

  薛敏不知過了多久,有了一點生氣。全身的疼痛侵蝕着她的神經,讓她的大腦有了一點點感覺。她想着自己身份尚未證實,冷月還沒回來,她不能死,決對不能。她緩緩睜開眼,卻看不到任何事物,黑暗中她一點一點的爬行,身後留下一道道血跡。不知道爬了多久,好像很久很久。她隱約看見一個人影,伸手去抓,斷斷續續地說“救救我,救……救我,救……”陷入昏迷當中。

  眼球微微轉動幾下,沉睡了很久的雙眼終於慢慢睜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稚嫩的小男孩臉。那男孩歡呼着向外面的人宣告“姐姐醒了,姐姐醒了”

  薛敏掙扎着起身發現自己連這點力氣都沒有,模糊的視線中見進來一位年紀大的女人。她說了一聲謝謝,便再次陷入昏睡之中。睡夢中好像有人在喂她喝藥,她嘗不出是苦是甜,之後徹徹底底陷入黑暗,毫無聲息,毫無知覺。

  黑暗像一條巨大的藤蔓纏住她的身軀,扼住她咽喉,呼吸困難,她想撕扯卻動彈不得,越勒越緊,以爲自己要死了,藤蔓饒恕了她,周圍忽然亮了起來。

  冷月在她前面拿着狙擊槍抵地,傾下的頭髮遮住她半張臉。薛敏驚訝而又興奮,她想抱着她。冷月露出全臉,那半張臉鮮血淋漓,不知從哪裏來的槍聲,子彈毫無徵兆射向她的胸口,血液在嘴角慢慢劃下,對薛敏微笑,很開心的樣子,輕輕地叫着“隊長”還有兩個字“姐…姐”

  薛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想尖叫,最爲悲情的叫喊。可她連一點點的聲都沒發出來,半張開的嘴微弱的顫抖,一步一步地向前挪。冷月原本溫情的面容逐漸冷酷,鋒利的眼神直逼薛敏,猶如剛剛打磨好的新刀,切割這薛敏的心。

  “冷月,冷…月,你怎麼了,我是薛敏啊!”她伸手要摸摸冷月的臉,冷月好像在恐懼連連後退,消失在茫茫黑暗當中。光,沒有了,又是重新的漆黑,“冷月,冷月”薛敏喊了幾聲,可空曠曠的只有她自己的迴音。

  “冷月,冷月,冷……月”昏迷中這個名字斷斷續續的重複,守護在一旁的老婦人輕輕地爲她擦汗。許久,大概是睡夠了,雙眸終於睜開伴隨着大滴淚珠。老婦人輕聲喚她“姑娘,你醒了”薛敏緩過神來撐着坐起,嚇得老婦人連忙扶住她“你的傷還沒好不能亂動”

  薛敏看了看身上的繃帶也不勉強。有氣無力地笑了笑說“謝謝你,大娘。”

  “傻孩子”大娘摸摸她的頭,對那個睜着圓溜溜的眼睛一直好奇盯着薛敏看的小男孩說“小桃子,照顧好姐姐”匆匆忙忙地出去喊到“老頭子,老頭子”

  金站長對於女子小隊的反應很滿意,心裏有了新的計劃。“喂……”撥了個號碼,止不住的笑壓彎了他眼角紋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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