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如草,逢春綠,冬來黃

讀畢賈平凹的散文集《遊戲人間》。透過這本書像是賈老自己當了一回導遊帶着我去各地遊歷了一番,看遍山山水水。遊累的便坐下品一壺清茶,聽他講述養鼠的故事或是聽他誇耀自己珍藏的寶貝。


從《遊戲人間》的章節標題來看,基本能夠看出賈老對人間世俗名利的淡薄看法,以及對待生活的那股玩世不恭的態度。

其一、人實在是個走蟲

爲人爲文,作夫作婦,絕權欲,棄浮華。歸其天籟,必怡然平和,家窠平和,則處煩囂塵世而自立也。

做人亦或是寫文章,爲人父或爲人妻,都該要有摒棄權財的慾望、虛浮不實的榮華富貴。迴歸樸素(此處的天籟我理解爲莊子所說的自然),必然寵辱不驚,即便身處喧囂的世俗也能自清。

對賈平凹沒有過多的瞭解,但是就從該章節收錄的幾篇散文來看,如《禿頂》這一篇——以戲謔的方式,自嘲自己雖然脫髮,但卻不遮遮擋擋,反倒給人留下可愛的印象。他如此對自己禿頭一事評價“靈人不頂垂髮,富礦山上無草”(自讀過這段,每每有人提我有禿頭跡象,我都用這句話爲自己開脫,這得感謝賈平凹纔是。)

其二、人生求缺不求滿

人生從泥土裏來的,終究又變爲泥土。御風罷、扶風罷、、懷風罷、只有這風——風是泥土捏的東西的靈魂。

有茶清待客,無事亂翻書。

此篇倒是像賈老向讀者炫耀着他的收藏,像是土罐陶瓷一類的古董玩意。喜愛程度有多深呢?到鄉下去尋、到朋友家去找,凡是能夠看得上眼的,便用錢或者自己的詩書畫去換。要是換不來便坐立不安,非得要找個辦法給弄過來才安心。頗有一股熊孩子的意味。記得一篇描述到從朋友家那裏厚臉皮要來的古玩,還美名其曰“那是我與古玩的緣分,得虧了朋友成全”。把要東西說的如此清醒脫俗,也是別無一人了。

其三、讀書本是無用事

不要論他人短長是非,也不必計較自己短長是非讓人去論。不熱羨,不怨恨,以自己的生命體驗着走。這就是性格和命運。命運教導我們心理平衡。

可能都是達到一定境界的大家才能領悟到的本身吧。像是從讀書年代開始就一直讓背誦的“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或是“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名家教誨是一回事,箇中滋味也有當事人才能領會吧。像是這類的大道理,公衆號裏頭也沒少推,知乎裏也沒少編,但從一個經歷過人生三劫四劫的文學大師那聽來,效果還是截然不同的。

其四、喝西鳳、吃泡饃、唱秦腔

本章倒是真真切切感受到賈平凹對家鄉的熱愛之情。從農村到小鎮,從小鎮到城市。裏裏外外的給讀者呈現了一個陝西模樣。我敢打包票,如果本來對西安這座城市沒有特別的旅遊衝動,但凡讀過本章,必然會動身前往——摸一回城牆,喝一口西鳳,吃一口泡饃,聽一回秦腔。

其五、我在看這裏的人間

爲什麼活着,怎樣去活。大多數人並不知道,也不去理會。但日子就這樣有秩或無秩地過着,如草一樣,逢春生綠,冬來變黃。

像是提醒讀者別忘了本書叫《遊戲人間》,最後一章賈老充當了一回導遊,從雲南到四川,又從四川到甘肅,通通走了個遍。像是早些年的麗江古城,在其眼裏是充滿文化氣息的,是披星戴月裏的詩意。可就如今來看,雖然古城猶在,悠哉卻不在了。也並非說商業化了不好,是人總歸要吃飯,就是覺着可惜了點。

遊戲人間還得有遊戲心態吶:

人生都是三劫四劫過得,哪能一直走平路。

懂得以遊戲心態面對世事,纔算領悟到了人間智慧。

不要在生活裏逞英雄,如果生活裏真的有高低,比的就是誰的快樂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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