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鸡兄的故事

说起鸡兄,我又想起了那年的夏天了。

那年夏天,南宁依旧是一如既往的热,路上的行人都跟焉了的茄子似的无精打采,唯有知了在树上欢快地叫着(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这时候我正在家里吹着空调吃着西瓜看美女泳装大会,看到兴起时电话铃声响起,按下call键,那个猥琐的声音传来了。

“老陈,来吃鸡吗?”

“没空,正在吃西瓜,手机也在充电。”

“我说的是吃鸡,我杀了只鸡,想邀请你来喝鸡汤。”

“我随随便便就能去街上买只鸡煲汤喝了。况且天气那么热,你那里离我家起码有15公里,我没那么傻。”

“街上卖的那些鸡喂的是什么饲料你心里没点数吗?我这不是普通的鸡,它可是我这鸡场的鸡霸!”

“鸡霸?你请我吃鸡霸?”我竟有一阵莫名的恶心。

“你少看美女泳装大会行不行!”朋友在电话吼起来。

“好,我现在就去。如果你骗我,你就死定了。”

挂断电话,我骑着我的小电驴朝他家去了。


听朋友说,这只鸡原来是只野鸡公,是他从某个大山中的亲戚里买来的。亲戚当时费了好多力气才抓住这只野鸡,想把它炖了补补身体,结果被朋友看种了,打算将它带回去和母鸡交配以改善后代的基因,于是朋友用一瓶茅台从亲戚手中带走了它。

野鸡野鸡,自然是野性难驯。刚开始,朋友让它和母鸡待在一个圈子里,想让它和母鸡熟络起来,然后实现它传宗接代的任务。但野鸡好像不吃这一套,把母鸡啄得遍体鳞伤,朋友心疼,就把受伤的母鸡拿去煲汤了。几天下来,让野鸡交配的目的没达到,反倒有好几只母鸡祭了朋友的五脏庙。后来朋友在网上搜到国外某个养鸡专家有一套特别的方法能让公鸡和母鸡快乐的交配,朋友喜不自胜,就去下载了这些图片挂在圈子的旁边让野鸡看。结果野鸡还是没动静,偶尔朋友去看它的时候,野鸡也在看着他,这时候朋友懂了那个眼神:分明是看向智障才会有的!

听到这里,我不由笑了,问了朋友个问题:

“你给野鸡看的是什么图片?”

“大概是冲浪的公鸡,脱光衣服的母鸡、躺在浴缸里洗澡的母鸡以及公鸡和母鸡底下围着一群小鸡那种合家欢的卡通图片。”

“……”


后来,朋友感觉智商收到了侮辱,打算炖了这只鸡来安抚他受伤的心灵。

就在朋友气势汹汹地朝它走来时,它好像发现了什么,立即跳入了鸡群中。

朋友疯狂地抓野鸡,野鸡就不停地跑,双方互有来回,难分胜负。

由于门没关,有一百来只鸡被吓出去了,鸡场的对面是一片占地非常大的竹林,这鸡入竹林就如同龙入大海,抓捕的难度直线上升。

由于这鸡场是处于试运营的阶段,朋友可是贴了老本进去,就指望这几百只鸡来赚钱了,一下子跑出去那么多,不得心疼啊!

朋友急忙高喊抓鸡啊,又在哀叹自己养鸡不成倒把其他的鸡丢了,其神情如杜工部诗云“唇焦口燥呼不得,归来倚仗自叹息。”

终于,嫂子和老弟来帮忙了,三人合力一晚上抓回了大半的鸡,结果还有二十来只没回来。这让朋友捶胸顿首,心里对那只野鸡是恨之入骨了。

令人惊奇的是第三天早上,朋友去鸡场巡逻时看见一群鸡集中在鸡场门口,站在鸡群中的赫然是那只野鸡。野鸡昂首挺胸的走来走去,仿佛在巡视自己的小弟。更令朋友意外的是后期客户也向他反映这二十几只鸡的肉质非常好,于是朋友心中做了一个决定 。

每天,他都放鸡去竹林,到了傍晚,野鸡就会主动把鸡带回来。

直到有一天,野鸡不小心摔伤了,就有了朋友叫我来的契机。


我看着眼前这锅鸡汤,这就是那只富有灵性的鸡兄吗?

“那你现在是卸磨杀驴了?”我说,“这位鸡兄好歹帮你走上事业正轨,也混上了管理层,你就这么把它杀了,会不会令其他鸡寒心?”

“你以为我想吗?鸡兄生前跟我说过,它的心愿就是能不停地奔跑,如果它跑不动了,还不如去死,我只不过成全了它的愿望而已。你看,我还用党参红枣枸杞和香菇为它做陪葬品呢!”

朋友这番义正言辞的话语说得我差点都信了,我跟不上他的脑回路,只能将注意力放在这锅鸡汤上。

正如朋友所说的那样,这鸡汤开锅时有一股扑鼻而来的香气,鸡汤清澈透明。鸡汤入喉,党参枸杞和鸡混合起来的香味在口中徘徊许久,令人流连忘返。鸡肉扎实而有嚼劲,骨头非常硬,完全不同于街上卖的烤鸡那般肉质松弛。尤其是鸡肉蘸辣酱,那口感让我仿佛置身于炎炎夏日下的奔跑,再来一杯冰啤酒,这冰火二重天的感觉着实给我带来不一样的刺激。

吃完之后,我内心有些遗憾,一是见不到这位鸡兄的飒爽英姿,二是尝过了如此的美食,怕是对快餐类的烤鸡鸡架食而无味了。

回家,梦中我仿佛见到鸡兄在林间奔跑的英姿,结果一阵尿意袭来,便无半分睡意,心中有所触动,便写下这篇文章来纪念这位鸡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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