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看不完的書

        我並不是說浩如煙海的圖書館,自然也不是龐大現代的書店,在裏面只會迷路。圖書館自然是好地方,只是閱讀應該是非常私人的一種體驗,看到精彩處,彷彿頭頂有一片芳香的空氣,令人愉悅,那麼多人坐在一起一起發出芳香的空氣,有點難以想象。

      我在太多的地方隨手拿起過一本書,有的看了幾頁,有的看了一兩行就放回去了,這些肯定都是永遠看不完的書了,像這個茫茫城市身邊熙熙攘攘的人流,偶爾都會對經過身旁的某位多看兩眼,美女也好,故作深沉的男士也好,畢竟絕大多數我們可能再也不會遇見了。

    有書架的咖啡館讓人心生好感,如果再有帶花紋的桌布和每天都新鮮的花和植物,那是最好不過的翻閱一本書的地方了。最近喜歡在半山咖啡館聽背景音樂,所謂背景是大多裏面的顧客沒有人會認真去聽這些永不重複的音樂,都只是他們思考,笑談,甚至瞌睡的背景。真的永不重複,雖然音樂世界就像書的海洋一樣,永遠沒有邊界,一個人終其一生也是絕對沒有辦法聽得完的,可每天都開門的咖啡館居然能做到不重複,還是令人嘆爲聽止。最近我在這看完了鮑勃馬麗的一生,耐着性子翻完了這裏唯一能找到的詩集,有的詩確實讓人不好說什麼,翻下去的動力似乎是可能下一首會適合自己的胃口。也翻了幾本三毛《送你一匹馬》《雨季不再來》之類的,三毛的書也屬於永遠看不完的一種類型,《送你一匹馬》我就翻過無數回,每次都能找一兩篇看下去,彷彿從來沒有看過一樣。

      我喜歡看的書大體類似於保健品九陰真經之類的,救不了你,也救不了誰,更別提這個世界了,也教不會你什麼,如果確實能從裏邊學到一兩招那種書,我也是一拿起來就頭疼,祈願自己別再遇見它。如果硬要明晰一些,喜歡看的應該是那種遠遠離開我的生活的書,越遠越好,但也不至於遠到火星之類的難以想象的地方,如果真有一本比如《火星人的週末》之類的書,我恐怕也是斷然不會去翻閱的。看來這個遠的距離還是相當不好表述,比如聖經的故事那樣的距離差不多是合適的,接近所能感同身受和理解的邊緣,只是如果它老想告訴我一些道理,我又提不起興趣了而已。最近幾次來半山發現了一本距離絕好的書:《像一塊滾石-鮑勃迪倫回憶錄》如果說音樂的世界沒有邊界,對於一箇中國人來說,想聽完鮑勃迪倫的所有歌曲也是難以想象的,海談不上,湖總可以算上一個。以前覺得半山咖啡館的裝修過於黯淡,光線不是太好,跟隨迪倫在紐約混了幾年之後,突然覺得這個咖啡館很有格林尼治村的神韻,咖啡也格外的好喝了起來。我有個毛病,看回憶錄總會不自覺的變成回憶者本人,我喜歡彈着吉他吹着口琴和其他民謠歌手一起在地下室酒吧裏排隊演奏,在昏暗的咖啡館裏談音樂,紐約可真是個寒冷的城市,也喜歡田納西州溫暖的夜晚,有着舊時貴族風格的公子在酒吧喝醉,鮮花盛開的夏天,殖民時期的大房子有很深的門廊和很多窗戶。田納西,這個距離真讓人舒服。

      我去過的每個有書架的咖啡館都有那麼一兩本我永遠看不完的書,每次去都可以再次翻開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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