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帆齊微課:2019年最後一天,我成了自由職業


01

12月31日,我正式離職。

不是一時衝動,也不是工作量超負荷,而是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和自己的人生規劃反覆對照,才審慎做出決定。

朋友問我:“你爲什麼又要離職?”

“什麼叫‘又’?我已經在這上班快兩年了。”我笑着說。

“可是你很穩定啊!可以雙休,三餐都可以在單位喫。”

“也很無聊。”我望向別處、淡淡地說。

我其實有很多話想說出來,但大家都會覺得是我想法不成熟,好好的鐵飯碗說砸就砸,許多人可是拼了命往裏考呢?

大家會勸我,先幹着,騎驢找馬不好嗎,給自己多一個選擇也好啊,我都沒有想過這些,我並不覺得自己是個理想主義者。我只想到伊坂幸太郎那句話:“你知道人類最大的武器是什麼嗎?是豁出去的決心。”

一週之前,我很平靜地把離職申請放到領導面前,他也很詫異,然後若有所思地抽菸。

他一定在反思自己的所作所爲,可能也覺得自己平時對我們新來的員工太過分也太苛刻。這時候他態度轉變了一百八十度,格外客氣,然後沒有提工作的事,給我反覆講美國公司的“離職員工聯盟”,意思是說即使離職了,也不要和單位作對,大家還是一家人嘛。

我聽着很煩,他明白我是做宣傳工作的,總擔心我會用各種方式在網上曝光,小眼睛中露出各種狡黠的目光,反而有種“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感覺。

最後他說了一些客套話,眼睛不時地觀察我的表情,他一定明白我在年末這個節骨眼離職,一定有自己的想法,他想明目張膽地問出來,我用微笑回絕了。

02

2019這一年來,我們經過單位合併,各種工作上的雜事撲面而來。換了新領導,對我們這些留下來的員工毫不客氣,我們倒成了領養的孩子。

大家平時看起來客客氣氣,實則針鋒相對、暗流洶湧,不經意間新人就成了幹活的苦力,沒有一點尊嚴。

我是男孩,領導們總覺得男孩要多出力,你稍一反駁,他會覺得你一個新人,還敢頂嘴,看來還是工作量不夠。

同事們都長你幾歲,也覺得你還是太年輕。在這個單位幹活,就要能拖就拖,不要把自己催那麼緊。大家都偷奸耍滑的,把一週能幹完的事,最好拖成一個月。

現在有了新員工,她們動不動就把活派給我們。語氣一點也不委婉客套,反倒覺得這是我們必須乾的事,我從她們的表情中,從來沒有看到過尊重,這是我最不能接受的。

一個人生來應爲高山而非草芥,不應爲得不到尊重而受人頤指氣使。

離職後,我整理文件才發現,這兩年寫了無數的宣傳稿件、策劃方案、數據表格、工作總結和思想彙報,這些東西我都帶不走,也和我無關,對我的人生已沒有多少實際意義。

這時我才明白,許多人不敢離職的真正原因就是,他們擔心在下一個單位自己會一無是處,從頭再來。


03

現在距離職已經過了十天時間,我在家潛下心來寫作,看經典書籍,寫散文小說,每一天都過得開心且富足。

我不相信自己找不到滿意的工作,也不相信這世間盡是惡人,更不相信自己寫作兩年,會沒有施展才能的地方。

有人說“求2020年對自己好一點”,其實不用求任何人,難道你一直對自己不好嗎?王爾德說:“愛自己是一生浪漫的開始。”

一個人自然應該積極上進,但也要樹立遠大志向,遠離醜惡之人。這個時代努力固然可敬,但方向比堅持更爲重要。

有一天我向朋友講述了自己的工作經歷,這在對方看來,是一天都幹不下去的,而我整整做了兩年。雖然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但生活的苦難每個人都經歷過。

那天他問我:“你現在離職了後悔嗎?”

我搖搖頭,回家的路上,我想起陀思妥耶夫斯基說的那句話:“我只擔心一件事,我怕我配不上我所受的苦難。”

04

前兩天,同事打來電話,語氣冷漠地說:“你把賬號密碼給我發一下?”

我一下愣住了,我不過是離職而已,難道我們新員工之間也要這樣互相傾軋,人走茶涼也不過如此。

我一下更堅信自己的決定是正確的。在一個普通的工作崗位,你就是一個機器。你一離開,人家會迅速填補另一個機器上去,並不會因爲你的離開而覺得痛失人才。

有朝一日,所有人都會淡忘你的存在,只有努力,只有努力會永遠見證着美好在發生。

朋友擔心我:“你這下沒工作怎麼生活?”

我不在意地說:“年後我就找,還年輕,還能熱淚盈眶。”


2019年,對於我來說,是忙碌與隱忍的一年,是認識自己、漸變成熟的一年。

2020年,對我更是意義非凡的一年,即使生活和苦難依然存在,但我有努力和拒絕的權利,有歌頌和鞭撻的自由。

我很喜歡木心先生的一首詩:“所謂無底深淵,下去也是鵬程萬里。”

願新的一年,你我都能找到所愛,豐盈自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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