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樣的一個人

我其實只見過陶文瑜老師一次。

     


潘風和宋詠在金雞湖美術館辦展覽,“風起雲湧”篆刻展。金雞湖美術館特別氣派,展覽的水平很高,潘風和宋詠人緣也很好,於是,那天人熱別多,人山人海談不上,人潮洶湧也沒有,但是人確實不少,我看到了蘇州海關的老關長錢建中老師,正和他打招呼,他也客氣的和我寒暄,陶文瑜老師來了。第一見到他,臉色黑黑的,覺得很奇怪。錢關長和他打招呼,也把我介紹給陶老師,正好汪鳴峯老師也來了,當時,我正在向汪老師學習書法,不知怎的,陶老師就問到,你現在在哪裏學書法啊?我說在和汪老師學,錢關長在邊上,陶老師揶揄到:你啊應該和錢關長多學習,怎麼和汪老師學呢,汪老師麼是我兒子向他學習的老師啊。當時的我,愣住了,咦,這人怎麼這麼說話的。汪老師站在邊上笑笑。當時的我有點不高興,這人怎麼這樣。

    後來,我寫了篇文章,發表在蘇州雜誌上,文聯的倪主席和我說,可以直接去蘇州雜誌社找陶文瑜,人不錯的。當時的我,心裏還有着第一次見面的記憶,這個陶老師,說話和一般人不一樣,恐怕不好打交道吧。後來我在蘇州雜誌社發了第二篇文章,點評吳越晨的園林畫,越晨老師和我說,陶老師人很好的啊。我還是沒有踏進過蘇州雜誌社。

    後來,才得知他的臉色是因爲尿毒症,據說一直在等待腎源。在微信上和陶老師買了一本簽名書,字寫得工工整整,雅緻靈氣,精緻的小楷。愛不釋手。長期治病,各種治療,需要金錢的吧,陶老師開始推介他自己的書畫,我也想收藏,微信中和他提起是8月份。由於我的拖沓,到11月,我再和他約定時,陶老師已經住院了。他在微信裏說,他生病了,寫不動了。我說,那等你康復。後來,就是12月3日,聽到他與世長辭。每週透析三次,每次3個小時很痛苦的吧,但是,這些好像從來沒有從陶老師的任何文字語言或者話語中流露出來,他把一切都過濾了,這是怎樣的一個人啊。

    12月5日,朋友告訴我,早上去祭拜了陶老師,心裏咯噔了一下,我也應該去的。於是打個車,走到了文衙弄,花圈和花籃分開擺在兩邊,很長的一個弄堂,佔去了一大半,陶宅安安靜靜的,陶老師的相片擺在靈堂上,兩邊是汪鳴峯老師書寫的輓聯,靈堂上一隻香爐,邊上還擺着一杯茶。正好遇到魏穆之老師也在,祭拜過以後,陶裏給我們泡了杯茶。陶裏說,父親在世的時候,把理事飯都安排好了,在新聚豐,新聚豐的老闆,把所有的客人都拒絕了,要把陶老師交代的這件事做好。不知怎的,眼眶就溼潤了。這是怎樣的一個人啊。連自己過世了,要如何招待好親朋好友都想到的人,這是怎樣的暖!

      陶立和蘇州雜誌社的小姜在靠廚房的凳子上坐着,兩個年輕人,朝氣蓬勃。我坐在靠花園的門口,園子裏是一株開的正好的天竺,碩果累累。科學發現,我們對這個世界所知只有5%,太多的東西我們不瞭解,不知道,我想,陶老師應該在另一個地方以另一種方式活着,那裏沒有病痛,不用透析,就像他詩裏寫的,在天上,看着地上的街道行人,看着老頭攙扶着賭氣的老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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