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個實習記者,平時採訪的都是老奶奶碰瓷自行車這些小事情,但有一天……

殺了他們,我就自由了!


是一個實習記者,在哈士奇新聞社工作。我感到比較苦惱,因爲我平時採訪的都是一些小新聞,如老奶奶碰瓷自行車,小學生在玩具店爭搶東西而打起來,老頭在車站跌倒不小心扯掉年輕女生的裙子導致雙方鬧進派出所等等。

雖然是實習記者,但是我想採訪真正的新聞,那種轟動社會的新聞。

機會來了。

最近拉布拉多學校爆出一個特大新聞:某學生連續殺害三名學生,目前該學生已被警方控制,受害者家屬強烈要求嚴懲這位學生。

雖然學校極力掩蓋這件事,但是新聞記者的鼻子跟狗一樣靈,都紛紛去採訪嫌疑犯的同學和老師,爭着發表最新的新聞。

當然我們新聞社也不例外,但是上級領導不知道從哪找到的關係,可以直接和當事人面對面交流。

我感到很興奮,這件事與長久以來的校園欺凌相關,也是非常大的受衆話題。

於是我毛遂自薦,希望能以助理的身份陪同老記者去採訪這位學生。在徵求領導意見之前,我狠下心請老張(領導派去採訪的記者,有12年的工作經驗)去海底撈搓了一頓,讓他在領導面前替我說說好話。

在我寫下3000字保證書之後,領導勉爲其難的答應了。



此時坐在我面前的是那位傳說中的學生:剃着一個寸頭,長得五官端正,眼睛佈滿血絲,正低着頭默然不語。

看樣子並不是那種窮兇極惡之人,那他爲什麼會殺人呢?這令我很好奇。

老張示意我做好筆錄,我立即掏出紙和筆,隨時處於待命中,只待他們開始談話。

老張遞了一支菸給學生,道:“來支菸嗎?緩緩心情。”

 學生擡頭看向老張和我,搖頭,老張順勢收回煙。

雙方陷入沉默之中……

過了三分鐘左右,老張悠悠開口:“殺了那些人,你心裏也不好受吧?”

學生聽到話,神情一緊,雙手緊握成拳,腦門上的筋顯現出來,眼睛一直瞪着老張。

不久,他鬆開拳頭,對老張說道:“你說得對,是不好受,但是我覺得我做的沒錯。”

老張:“有什麼心事,不妨說出來,我幫不了你什麼,但我能做個好的傾聽者。”

學生看着老張和我。

學生:“你確定能把我的話完整地刊登在報紙上?”

老張:“這個你放心,我們是哈士奇新聞社的,是市屬的新聞社,不是那種胡編亂造的自媒體。”

學生看到老張一臉嚴肅的樣子,輕輕點頭,這表示老張可以提問他了。



老張:“聽說你和幾個受害者都是同班同學,請問你平時和他們關係如何?”

學生:“我平時都不愛說話,在班級沒什麼存在感,跟他們關係自然不算好,也不算壞。有一次,他們其中的一個人沒錢了,就找我借錢,我借給他,過幾天就找他們還錢,他們就說沒這回事,警告我再不走就打我一頓。我試圖和他們辯論,他們就真把我打了。”

老張:“之後你就一直被他們勒索錢財了?”

學生:“剛開始,他們只是要幾十塊,我爸媽每個月只給我500塊錢的零用錢,給了他們我省點還能過完這個月。後來他們嫌給的錢太少了,就給我提個建議,說每個月給他們200塊,他們保我這個月沒事,如果不給,週末見一次打一次。”

老張:“那你不告訴你父母嗎?”

學生:“他們只是甩耳光踢兩腳,都是皮外傷。父母都是賣水果的,每天起早貪黑的做生意,就算我告訴他們,他們也只是讓我不要惹事。”

老張:“那你告訴老師了嗎?或者教導主任以及校長,他們總能管事吧?”

學生:“說了,老師說一個巴掌拍不響,如果不是我招惹他們,他們怎麼會勒索我。教導主任和校長則是把他們找來和我當面對峙,我不敢當面說他們勒索我,因爲我怕被打。”

老張:“那你是怎麼想到做掉他們的?”

學生:“自從對峙以後,我就一直活在恐懼之中。我求爸媽讓我轉學,他們不同意,聲稱好不容易讓我上了這所優秀的高中,轉其他學校不知道得花多少錢。我也想着偷偷輟學跑出去打工,但是我沒身份證,買不到車票。所以我就想與其我在這恐懼,不如也讓他們嚐嚐恐懼的滋味。於是我買了一把刀,當我把刀插進他們的身體時,我的內心一直高呼:我自由了!”

老張和我:“……”

老張:“我想問一下,你下手之前有沒有想過你父母?他們現在正向受害者家屬求情,如果他們簽了諒解書,那麼你就有減刑的機會。”

學生:“如果他們真爲我着想的話,那麼在我遭遇欺凌之前就應該站出來,而不是現在搞那些亡羊補牢的東西。結果呢?但我向他們尋求幫助的時候,他們當我開玩笑,當我向班主任尋求幫助的時候,他說我不主動惹事他們憑什麼只打我一個,當我向學校尋求幫助時,他們也只是對其批評教育加寫檢討而已。結局沒有改變,他們比原先更加變本加厲地欺負我。後來我意識到,想要制止暴力,那就得用更大的暴力,想要根除暴力,就得用終極暴力。要想讓他們不再繼續欺負我或其他人,那只有我成爲施暴者。”

聽完,老張和我陷入一陣沉默,天知道這學生是到了怎樣一個絕望的境地。

老張:“對你的遭遇我表示同情,但是你有沒有這麼想過,如果你努力學習,將來能考上省外的好大學,然後在外地工作結婚買房,你就永遠看不到他們了。”

學生低着頭,似乎在組織語言。隨後,他擡起頭,凝視老張。

學生:“在我心裏有個弱小的男孩,他倒在地上,眼神充滿了不甘和憤怒,周圍是一羣魔鬼,他們在肆意地嘲笑男孩的軟弱,不斷地毆打和鞭笞那個男孩。”

老張:“你這話的意思是?”

學生:“即使我在外地工作,我依舊籠罩在魔鬼的陰影之下,他們就是那羣魔鬼,他們在嘲笑我,嘲笑我不敢反抗。那個男孩就是我的內心,他告訴我:殺了他們,我就能獲得自由!”

這時,男孩的眼神瞬間變得十分銳利,彷彿射出一道光。

老張:“那你覺得那些人該死,或者說你是出於替正義伸張的目的來裁決他們的生命?”

老張見學生點頭對他的說法表示肯定後,停頓一下,整理思緒。

老張:“那你有沒有想過,無端剝奪他人生命的行爲本身是一種非正義的行爲。如果世上的人都像你這麼想的話,那麼國家制定法律的意義何在?”

學生:“正義雖然會遲到,但是終究會到來,你有沒有想過,在正義到來之前,惡人已經把壞事做好了。”

老張:“你說的是不錯,正義一直都是缺席的,但我希望你能明白,除了國家和法律,你和我都沒權力決定一個人的生與死。”

學生:“我沒決定一個人生與死的權力,但是我有決定一個人生與死的自由。有些人只能在心中將別人殺死,我只是將這個念頭付諸實踐。”

一旁的我:“……”


不知不覺兩個小時即將結束,按照規定,我們得走了。

臨走之前,老張問這位學生:“我得走了,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學生看着我們,道:“請你們告訴我父母,讓他們忘了我這個兒子,也不用向那些人的家屬道歉。”

老張:“好,我一定替你傳話。”


回去的路上,我問老張:“你不會真把這句話說給他們父母吧?”

老張:“當然不可能了,要是真說給他父母聽,我的罪過可大了。”

我:“那你覺得那個學生怎麼樣?”

老張:“很厲害,他做到了我都不敢做的,我很佩服他。”

我:“你也受到過類似的侵害?”

老張:“不,我看到類似情況而已。”

老張點燃一支菸,深吸一口,緩緩吐出,彷彿陷入了回憶之中。

老張:“當時我上高中的時候,有個女生轉到我們班級。女生家長是外來務工人員,所以大家都看不起她,平時沒少整她。像那些撕書、撕作業本都是小事情,最爲過分的是有人故意散佈謠言說她去夜店賣唱。我記得當時她被氣哭了,後來班主任批評了造謠的那幾個同學,但是無濟於事。那幾個同學懷恨在心,放學後找上女生將她打了一頓。”

我:“後來呢?”

老張:“後來?後來女生父母聽到這件事,把村裏面的兄弟姐妹都叫來了學校。當時的場景可真是壯觀,五六十個人堵在教室門口,父母叫女生去指認打她的人,然後把那幾個同學帶出教室。”

我:“臥槽,這父母還真強勢啊!那幾個人後來怎麼樣了?”

老張:“女生父母是建築工地的包工頭,村裏的青年都跟着他出來打工的。那幾個人被帶去升旗臺前跪着,當時校長、教導主任和校園保安都來了。保安想拉他們起來,結果被女生父親甩了一巴掌。班主任急忙打電話通知父母來救人,那幾個同學的父母都是公務員、老師和醫生之類的職業,要是出了事,她擔不起責任。”

我:“那父母來了之後呢?”

老張:“那就更精彩了,學生的父母向女生父母瘋狂道歉,校長和教導主任一直想拉學生起來,一直被人攔着不放。當時可是天氣最熱的時候,他們都跪了半個多小時。女生父親態度很堅決,必須要他們跪夠兩個小時才能走,他還說了很霸氣的話‘你們的孩子是人,我的女兒就不是人了?你沒教你兒子不要欺負女人,因爲她們可能會成爲母親。今天我就給他們好好上這一課!’”

我:“大快人心啊!最後的處理結果怎麼樣?”

老張:“最後,幾個父母一起賠了幾萬塊,那幾個學生被開除了,女生也轉學去其他學校了。臨走前,她父親對校長說:‘我把女兒送到你這裏來是接受教育的,不是來受人欺負的。你沒辦法幫我女兒討回公道,我就來親自拿,另外不是所有人都像我那麼好說話的,你自己也注意點。’”



這段話聽得我是蕩氣十足,突然我想到一件事。

我:“等等,從頭到尾你都是旁觀者?”

老張吸了一口煙。

老張:“向老師舉報他們欺負女生的人就是我。”

我:“哦!那你還真是慫。”

老張:“今晚加急把談話記錄整理出來,明天上班前發給我,我得趕緊寫個採訪專錄。”

我:“……”



ps:文章純屬虛構,大家看個樂即可,不能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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