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咸带鱼

罗胖子是我小学同学,现在变成了大款了,身价差不多半个亿,可同学们都骂他是个吝啬鬼,从来没有请过一次客。

一天应邀去他房地产公司参观,到了晚上他不得已请我们几个老同学在单位小食堂用膳。八菜一汤,不荤不素,外加酒水饮料,可见主人简扑的本色。

他落桌后,炊事员特地从厨房内端来了一盆油煎咸带鱼,看得出不是新鲜锅里出的,表面的黄色已泛油,像油画中的陈旧供品一样。这盆咸带鱼放在他的面前,仿佛是老板享受的特供珍肴。

只见他一面吃酒,一面吃菜,偶尔用筷子戳了一下鱼肚,朝自己的嘴上触了一下,发出啧啧的响声。其举动显得十分寒怆,引起大家的不解和议论。

你在忆苦思甜吗?

有人榆椰地笑道,不要哭穷了!

我不是哭穷,我是回忆小时候……

他一板一眼地说开了:

原来小时候他家里穷,只有稀饭,没有菜。为了解馋,阿爸从菜场里买来了一条烂带鱼,去头除尾后,腌好了在油锅里煎了,拿出来分给全家人尝味道。很快大家抢着吃个精光,那香喷喷,油腻腻的滋味,至今还留在嘴巴内。

后来阿爸又把自己吃剩的一块咸带鱼,放在高桌上,不允许大家动筷,只允许大家看。早晨吃薄粥时,他和弟弟看一眼,吃一口,奇怪的是一碗粥不知不觉下肚了。有次,他吃一口粥,多看了几眼,弟弟竟嚷叫着去父亲那边告状,说阿哥占便宜多看了……

这事不是笑话,是真的……

他环顾四周,擡头目光灼灼地对我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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