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悟(第八篇:我心中的禪~破執)

第八篇:我心中的禪~破執(二)

上一篇談到破執,那破執到底難不難呢?難,非常難!

因爲除了破我執,還要破法執和空執。

我執是執着於我,法執就是執着於法,以爲法就是真相。這又錯了。因爲實相無相,我固然是空,法也不是真如,也是虛的。這就叫:萬法皆空。

空執就是執著於空,開口閉口說空無。但是,一口咬定空無,就是實相嗎?不是,因爲這還是把無當作了有。何況我是空,法是空,空就不是空嗎?也是。這就叫:空也是空。

即使很多號稱是禪師的人,都未必能真正的破執。

有個和尚叫做悟新禪師,他曾經譏諷六祖惠能禪師,並且寫了一首“偈”:六祖當年不丈夫,請人書壁自糊塗。分明有偈言無物, 卻受他家一鉢盂。

(“偈”是佛經中的唱詞,是修行實踐中得到的體悟寫成的語句,一般四句組成,兼具文學的形式與內容,朗朗上口,每首偈的背後都有一個故事,而成爲人們頓悟的美談。)

當年五祖宏忍禪師準備傳法,就召集了衆弟子們,要求每個人都作個偈子,誰作得好,就把衣鉢傳給誰。

大家一聽,毫無疑意的認爲那肯定是神秀大師兄了,而神秀也不敢直接交卷,就題了一偈在牆上: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臺,時時勤拂拭,莫使惹塵埃。

實際上,神秀的偈寫出來以後,弘忍不滿意,但是全寺僧徒,都在唱誦神秀的偈。在廚房裏面幹活的惠能也聽到了,決定也寫一偈,由於惠能是個文盲,就請人幫忙也寫在了牆上。

偈曰: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不用多說,這兩首偈一對比就高下立判。爲什麼呢?因爲實相無相。

這是佛教的觀點,也是禪宗的主張。佛教認爲,常人耳聞目睹和親身經歷的都是假相,叫做色相。

世界的真實狀況和真實性質則叫實相。實相纔是真相,所以也叫真如。真如也好,真相也罷,本質上都是無,因此也叫無相。

而神秀的偈又是菩提樹,又是明鏡臺,還要時時刻刻殷勤拂拭,請問這是四大皆空,還是到處都有?難怪惠能說:美則美矣,了則未了。

正所謂:落地菩提本無樹,虛空明鏡不是臺。那個和尚亂出牌。

五祖看到惠能的這則偈子後,深感欣慰。於是,讓惠能晚上悄悄的進了方丈室,將衣鉢傳給了他。

後來,六祖惠能禪師創立了禪宗的南宗,真正的將禪宗發揚光大!

悟新禪師說的就是六祖惠能禪師寫偈得衣鉢的故事,意思也很清楚,既然菩提無樹、明鏡非臺、四大皆空、萬法皆無,那你爲什麼還要受衣鉢?

你這不是言行不一嗎?罵你糊塗已經是留下了口德了,看你怎麼回答?

當然,這個時候惠能已經圓寂了,也回答不了了。但是,我們可以幫他回答。

我們可以反問悟新禪師,既然你已經透徹了悟,又何必多管閒事呢?衣鉢固然是空無,那是非又何嘗不是呢?知道色相是色相,那色相就不是色相,知道空無是空無,那空無就不是空無,既然如此,那受不受衣鉢又有什麼區別呢?

如果一定要區別受不受衣鉢,那不是仍然有分別心?仍然是執嗎?

所謂:既明萬事皆無物,何必管他受衣鉢?看來這個悟新和尚成不了佛。

唐宋八大家之一的蘇東坡,他寫過一首偈給佛印禪師看,偈曰:稽首天中天,毫光照大千。八風吹不動,端坐紫金蓮。

寫完後他非常得意,認爲這首頗具修持功夫的創作,如果讓佛印禪師看到,一定會得到誇讚,就趕緊派書僮過江,專程送給佛印禪師去欣賞印證。誰知佛印看後,笑了笑,只批了兩個字,便交給書僮原封帶回。

蘇東坡在期待中接回“佳音”,總以爲禪師會讚歎一番,急忙打開一看,只見上寫“放屁”兩個大字。

蘇東坡看到後勃然大怒,馬上就備船過江,親自到金山寺去找佛印禪師興師問罪:“憑什麼說我放屁?”

佛印禪師哈哈一笑,說:“八風吹不動,一屁打過江”。

看來,蘇東坡也沒有破執。

破執忘我是不是很難?當然很難!那有沒有辦法呢?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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