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讀「論語」19.2:執德不弘豈有益,信道不篤焉無損

「子張篇第十九」2

【原文】

子張曰:“執德不弘,信道不篤,焉能爲有?焉能爲亡?”

【譯文】

子張說:“守德狹隘,信道不堅,(則於進德行道)焉能有(益)?焉能無(損)?”

【註釋】

“子張”,孔子晚年弟子,小孔子四十七歲。爲人勇武,善交友,重德行修養。

“執”,守也,持也。

“不弘”,即狹隘。“弘”,大也。

“篤”,固也。篤實、堅定。

“亡”,音義皆同“無”。

【評析】

樊遲曾向孔子問仁,孔子答曰:“愛人”(12.22)。“愛人”有不同的層次。孟子曰:“親親而仁民,仁民而愛物”。“愛人”始之於“親親”,擴之於“仁民”,終之於“愛物”。所以在《禮記·禮運·大同篇》中孔子說,“人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屬於“大道之行也”,而“各親其親,各子其子”則屬於“大道即隱”。可見“德”有廣狹,“義”有大小。

“執德”,此所以進德;“信道”,此所以行道。但若所“執”之“德”過於狹隘,則未免有失“德”的真義,也就不能算是真有“執德”。比如,爲潔身自好而不顧匡救天下之義,隱而不仕,就是“不仕無義”,是“欲潔其身,而亂大倫”(18.7),就是“執德不弘”。孟子曾與齊國著名辯士淳于髡(音“昆”)有一場關於“嫂溺”應否“援之以手”的辯論(15.18)。孟子說“男女授受不親,禮也”,但若“嫂溺不援”,則“是豺狼也”。嫂溺不援”,也是“執德不弘”。“執德不弘”,則無以“明明德”而進德,也就不能“止於至善”。

同樣,若“信道不篤”,則不能竭誠行道,其終必至於不能行道,因此也就不能算是真有“信道”。孔子一生所遇諸侯,便盡屬此等葉公好龍之類。

故“執德不弘,信道不篤”,雖亦有“執”有“信”,卻於進德行道無益有損,故曰:“焉能爲有?焉能爲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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