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爱情]征文|揉碎在吵闹里的爱情

爱情?是个什么东西?说实话,很长的时间里,自己都不认识它,也没人告诉过我,即便今天,虽有点了解,不过也是模棱两可的感觉而已。

所以,当看到“父母爱情”征文四个大字,我的第一反应是,我的父母有爱情??

从我有印象开始,他们可是没少吵过打过闹过的。‘离婚’二字也是他们频繁提及的字眼,家里的锅碗瓢勺总会摔个稀巴烂,甚至有的时候还把‘死’字都用上,准备喝药上吊,一了百了……

不过,比较幸运的是,我不曾成为他们任何一个人生活的出气筒,父爱和母爱总会从他们吵闹的夹缝里给我。

后来,我长大了,母亲也在他们的吵闹里病倒了,几近死亡,好在她又带病活了十二年。

期间,既给了父亲一个暴脾气发泄的延续机会,也给了我一段用心陪伴她的岁月。虽然父亲的暴脾气有所减弱,但仍不能避免与病中母亲的打闹。每逢遇到这样的情形,我只能用书本里学到的知识道理来尽可能地说服父亲发作的脾气,尽可能地保护她,去孝敬她。

不过,也只是尽可能而已,毕竟很多时候我都不在家,需要住校求学。而他们间的吵闹打骂却像一个随时引爆的炸药,让我在学校的课间里,总会一个人在心里默默祈祷。

实事上,这种祈祷,并没有任何作用。母亲该被打骂受冻还是会被打骂受冻,我的敏感的心欲寻求的安慰,也不能够实现,有点欲盖弥彰的感觉。

在母亲病后的十二年里,家里突然发生了一件事,让我印象十分深刻。那就是亲眼见证了爷爷跟奶奶之间发生的一段情深意切的,让我吃惊和感动的故事情节。

按照规定,爷爷和奶奶的养老问题,是我家跟大伯家,一家负责一个老人,爷爷归大伯家,奶奶归我家。但是,他们七八十了牙口不好,想住在一起吃在一起,方便互相照料。

为了这件事,一直跟大伯家无法商量出一个办法,就有了爷爷出走这个事情的发生,奶奶生怕爷爷想不开跳坑里或者井里自杀了。

她从夜里八九点钟开始,拿着手电筒一边声嘶力竭地哭着,喊着,往村子东西南北的每一个水坑边,每一个深井边走去,一边不停地晃动着手电筒里的光,一声接一声地呼唤着爷爷的名字,仍然没有听到爷爷的回音,只惊动着村子里那些看门狗不停地叫着,惊醒了诸多睡觉中的乡亲。

最后这个事情,虽然说是有惊无险,爷爷没有自杀,但是奶奶对于爷爷感情的一往情深,已经烙在了我的心里,难以磨灭。

与此同时,随着我学历的加深,诸多有关爱情的文学作品开始被语文老师一一解读和延伸,这样,才让我对于爱情有了基本的了解。

通过现实里爷爷奶奶间那种魔力般的深情,结合课本中那种生死不离不弃的感人片段,可以肯定地说,爷爷奶奶是有爱情的。尽管他们平生大字不识一个,更不认识爱情二字,但无疑他们这种爱的魔力,只能用爱情来形容了。

对应我的父母感情来看,当时,直觉觉得父母是没有爱情的。因为没有看到他们身上这种声嘶力竭魔力般表现出来的情景。

如今,爷奶,母亲都已经故去,成了矮矮的坟墓;父亲也佝偻了腰肢,有了慢性病,愈发地显得衰老起来,勉强地做着农活,帮我撑起在故乡的一个门面;我也已经在打工的异乡岁月里,度过了好几年,知识方面有一点点增加,阅历也跟着积累了一些,思考问题的方式也有所改变。

看到简书关于“父母爱情”这个征文活动,不得不让我穿越到过去,回顾我们一起走过的那些路,试图找到他们爱情存在的痕迹或者说找到他们没有爱情的确切证据。

能否找到呢?还不是很清楚,只能一点点拨开那记忆里的云雾,试一试了。

虽然征文活动里的一句话这样说。

还记得你第一次见到爱情是什么时候吗?99%的人是在父母身上。

但是,如今说来,也许我就是那1%吧。我第一次感受到,那种生死不离不弃,爱的声嘶力竭,算得上爱情的情景,是发生在爷爷跟奶奶之间。

我的母亲,是有一些文化,读了一年初中。反之,父亲则只有小学三年级文化程度,一直在家里劳动帮忙挣工分。

这种知识文化上的差异,为他们日后生活里的吵闹,似乎是埋下了伏笔。

母亲健康时,他们间大多数的吵闹甚至呕气,并不是因为钱这个东西,而是生活里的鸡毛蒜皮事。

比如,母亲总喜欢拿村子里那些地里活和家务活齐揽的男人跟父亲比。可这些,在父亲看来,我做地里活都已经够累了,回来正好可以好好休息下,还让我帮着做家务,那岂不是更累?!你一个女人家,地里庄稼活又做不了重活,让你做做家务还不耐烦?!

母亲往往反问他。

“那某某家的男人,人家不仅做地里活,还去窑厂烧窑,都不知道累么?人家回来了不还是两口子一起做家务么?!”

没有对比没有伤害,这句话真的形容他们的矛盾实在是确切不过的了。

往往经过这样一对比,他们间吵架就不可避免了,特别是当父亲一个人去地里干活,而母亲在家里只是洗洗衣服,喂喂猪顺便辅导我作业等,这类在父亲看起来并不算什么活的行为,等父亲回来了,饭还没开始做的情况下,父亲的怒气一下子冲了出来,一边嚷嚷着骂起来,一边打了上去。

“你妈的*,老子干一天活累的跟啥,回来了饭都还没做,人家其他家都在吃饭了!也不知道,你不去地里干活,在家里到底忙些啥!非要等哪天把我累死了,你娘俩才高兴是不?!”

母亲大概挺委屈的,往往一边哭着嚷嚷着跟他争辩自己没有偷懒,一边相应的扑上去打他。

“你是去地里干活了,可谁又闲着呢?真以为我在家里坐着喝茶,看蚂蚁上树?说到累死,怕累你倒不如去捯饬点老鼠药,一家人一吃也就一了百了,都死了就好啦!”

瘦弱的母亲肯定打不过父亲的,只能在嚷嚷完,带着一肚子气回到西间的床上,趴在被子上伤心地哭了起来。

父亲看没人给他吵了,他也只能自己给自己找一个台阶下,一边不紧不慢地说着,一边往厨屋里走去。

“妈的,你还有理了!去看看人家家里的女人,不光地里活干的利利索索的,收工回来,饭也做的现成当的,不都是等男人回来,端住饭碗都吃饭了么?!你不做饭,老子去做,真有本事,看等会你鳖娃可白吃!哼……”

父亲虽然话是这样说,等饭做好了,他还是回去母亲的房间门口大声地说。

“饭做好了,起来趁热吃吧,可白任性了!”

“我不吃!饿死算了,省的让你看了闹心!”母亲大概为了争一个骨气,赌气地说。

“行,真长本事了啊!不吃算了,看到底饿谁!老子吃了!”父亲大声回怼一句就去盛饭了。

与此同时,父亲往往会把我叫到厨屋灶台前,对我说。

“你妈现在有本事了,当了甩手掌柜,了不起!我盛一碗,你给你妈端过去,让她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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