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脱!拜托!

左手提的精致纸袋里有几本书,加几大包臭臭的中药。右手提着一袋水果,里面有苹果、百香果和人参果,还有一把小巧的水果刀。肩上斜挎着一个小包,里面装了N多小东西,看起来鼓鼓囊囊的。(涉及到小女人的秘密,就不公开啦!)

走到医院门口,我把东西全挂在左手手腕上,右手放在额头,挡住刺眼的阳光,眯着眼狠狠呼吸这久违的空气。终于“出宫”啦!再也不要来这鬼地方了!哼!

倔强如我,总是自诩壮如牛板车,可人终究斗不过堕入地狱的病菌,它一点一点侵蚀入心再入骨,在不知不觉中占据了话语权,嚣张跋扈地压迫本就脆弱的守护者,从而统治了整个身体。

偶尔疼痛,偶尔失忆,偶尔喜怒无常,我以为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哪怕疼痛让我在床上弓成一条大龙虾的模样,我也只是忍着,允许它偶尔的神经失常,错手伤了我,因为它总会过去。

可那夜,它似乎跟我过不去,一直试探地疼痛着,来一阵歇一阵。喝了点红糖水,似乎也没什么效果。想着天亮就会好,可第二天它还是温吞吞地折磨着我。如果它能现出真身,我一定会将它蒸了煮了油炸了黄闷了!

熬了一天两夜,它既不变本加厉,也没委屈退让,像条寄生虫不断吸食着我的骨血。尽管百般不情愿,我还是磨磨蹭蹭来到了医院门口。

这个时候,如果能看见一个熟人,我肯定会跟对方一走了之。可惜并没有,咨询台的护士小姐姐很热切地替我挂了号,并告诉我要往哪儿走。

人很多,过道的医疗椅上坐满了人,我只好站在一旁心慌意乱地翻看手机,时不时听别人讨论病情,心里又是一阵惶恐。

疼痛在这个时候突然消失了。它居然玩消失了!这个讨厌的家伙!同时……我又偷偷窃喜,这下可以走了吧?只犹豫了几秒钟,我穿过散发恶心味道的围城,转身就走出了医院的大门。

这次退缩将了我一军,它最终还是对我下了狠手,当疼痛犹如排山倒海般席卷而来并迅速蔓延的时候,我只剩下后悔和惊恐。瞬间,眼前只剩下暗红色的牢笼,无法越狱,无法呼吸。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它慢慢退去,衣服上早已被汗水湿透。我虚脱地看着天花板神游,真要去那个地方吗?不然英年早逝了怎么办?有点不值当的呢!

再次来到这里,没了之前的抗拒,因为疼痛让我实在无力抗拒。乖乖挂号,乖乖看诊,乖乖检查,乖乖住院。

直到停下机械的脚步躺在病床上,整个人宛如渡了一个抽魂剥魄的劫,半点动弹不得,只剩下身上隐隐的痛,痛到习惯,痛到麻木。

护士小姐姐熟练地给我扎了针,让我尽量放松。我无奈地笑了,我很放松,因为已经听天由命了。从这刻起,我的命就由别人决定了。

病情的反复让我很窝火,一直查不出的病根更让我抓狂,骨子里反抗着,嘴里却不得不顺从。打过点滴留下的淤青已经布满了整个手背,谁说用热水敷就会散的?除非不再扎第二针,不然就算用开水烫,估计烫熟了也是黑不溜秋的。

无奈之下,我只能选择转院。

繁琐的检查和千篇一律的对话,无聊,还有点无助。各种检查让我有些疲惫,夹杂着疼痛,却依然走得笔直,走得若无其事。我算病人?至少,别人看不出。至少,不疼的时候我也认为自己很健康。

手背上已经没地方可以扎针了,只能打在手腕上。看着变异的双手,想起电影里那些奇奇怪怪的桥段,心里居然觉得好笑。好吧,不是我缺心眼,我只是在转移注意力,而且有效果。

有一次疼到忍不住想爆粗口的时候,是诗哥一直在陪着我。他边开车边发语音,说的话题是神秘的,也是我感兴趣的。

整整一个小时,他不停地说啊说,语音发了一条又一条,疼痛被好奇心占据,暂时没了踪影。各类手机软件都是冷冰冰的,哪有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来得有温度?

诗哥到家,也就宣告着聊天结束。我藏起心里汹涌的感动,只官方地说了声“谢谢”。千般感激,怎能道尽?

好在很快有了结果,医生告诉我查出了病根。可大可小的病,可医可不医。如果不医,它也许会自己康复,但也可能跑去欺负另一条神经,让我出现另一种毛病。

如果医,是选择保守治疗还是手术干预。保守治疗会很缓慢,而且不知道有没有其它副作用。手术干预的话就得动个大手术,九死一生。

任其发展是不可能的,我不想再经历一次无计可施的疼痛,也不敢冒险动手术,所以本能的选择了保守治疗。慢就慢吧,反正都熬了那么久,它也渐渐配合我的配合,朝着预期的方向慢慢倒退。对我来说,这真是个好消息!

整整二十天,我惶惶不得终日,直到出院看到此刻的阳光,感受来自南方冬天吹来的暖风,呼吸着没有消毒水味道的空气,哇!感觉神清气爽啊!

踩着干净的小白鞋,迈开我的小碎步,我信步走出了这个让我讨厌的地方。忽然觉得有些不甘,怨怨地回头看了一眼。拜托!这破地儿再也不要让我来了!我要摆脱你!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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