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仇人叫泯恩之五十二:續情根

被屏蔽的三人各自找了個位置坐下,偃愁剛想開口問些什麼,泯恩卻率先問出疑惑。“你們是怎麼被關起來的?”按帝二哥和華度的身手,不至於被夜眼佔上風的。

說到這個,偃愁就來勁了,擼起袖子開始說道,“你還說呢!你可倒好,一走了之,夜眼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趁我們不備,用迷藥把我們都迷暈了,醒來就在這了。”

泯恩有些不解,“你們當中,帝二哥是絕頂的武林高手,華度又是年輕一輩的佼佼者,而你又是小華佗,怎麼區區一個迷藥就把你們放倒了?”

偃愁緊鎖眉頭,難得露出一副正經模樣,“如果是一般的迷藥,我們都會有所察覺,可怪就怪在,我完全分析不出它的成分,無色無味,而且身體沒有任何感覺。”

“夜眼抓你們是爲了什麼?如果他想殺中迷藥的你們,豈不是輕而易舉?”泯恩還是不解,夜眼做好準備想要抓他和赤穹,又何必抓那麼多人?他就不怕衆人一起對付他嗎?

偃愁啞口,他確實沒想過夜眼爲什麼要把他們全部抓起來,只好將求助的目光投向星風。

星風吃了帝二哥給的藥丸,身體的不適有了緩解,此時看偃愁一頭霧水的模樣,心裏不禁有些失望。“赤穹把帶你們走後不久我們就中了迷藥,估計他看見了赤穹,估摸着你還會回來,想用我們來威脅你的吧。”

“那你們身體有沒有任何不適?內力有無減弱?”

“這倒沒有……還真奇怪,只是迷暈我們,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泯恩低頭思索,“那他就不怕你們醒過來,聯手對付他嗎?”難道還有什麼是他沒想到的?

“這……”

泯恩又追問道,“我回到山洞的時候那裏埋伏着很多武林好手,都是衝着赤穹來的,我沒看到鐵面人。還有廢柴,他去哪了?”

偃愁一拍手掌,自信地走到泯恩跟前侃侃而談,“你們走後,先是來了一羣人,問我們有沒有看到赤穹,我指了個相反的方向,那些人就走了。我聽到他們說,鐵面人人得而誅之死有餘辜啥的,估計是被他們殺了。夜眼就是在這個時候混進來的,殺我們個措手不及,醒來之後廢柴也不見了。真是豈有此理!男子漢大……”

“閉嘴!”星風看他又開始口無遮攔,杏目一瞪,忍不住開口呵斥,硬生生把偃愁的話給堵了回去。

但他腦子一轉,似乎想到了什麼,理直氣壯地質問泯恩,“你幹嘛要把他殺了,我們都不知道他的目的呢!”

泯恩淡淡回答道:“不管他有什麼目的,都不是什麼好事,讓他帶着他的癡心妄想長眠吧!”

他不要名利,也不貪戀榮華,只想和她一起看大好山河,守着她,護着她,足矣。

一個時辰之後,華度的額頭早已滲出細密的汗珠,手也在不停地顫抖,帝二哥的臉色也越發蒼白,空氣裏開始傳來淡淡的血腥味。

華度擔憂地看着帝二哥,企圖阻止他,“師父,慢慢來不行嗎?非要今天全部續完嗎?”

帝二哥瞪了他一眼,“她的眼球出現蛛絲,說明頭部受到撞擊,一直昏迷不醒不是什麼好事,必須要讓她把所有的事情記起來,這樣她纔有求生欲,才能醒過來。”

華度不再言語,咬緊牙關繼續堅持。本來分四次續的活,現在一次就要完成,這是對體力的挑戰,也是對施續者性命的威脅,稍有疏忽,便會讓師父和西西都命喪黃泉。

他不敢大意,一個是將他養成人的師父,一個是他疼惜的女子,無論是誰離開,都是對他的重創。


原本安靜的西西突然皺起眉頭,雙手不自覺地顫抖,眼淚從眼角一顆一顆滑落,嘴脣被咬得緊密,都快滲出血來。帝二哥急忙衝外面喊道,“泯恩,你進來!”

守在外面的泯恩第一時間衝了進去,這時候叫他,莫不是出了什麼岔子?一笑,你可千萬不能有事!

裏面的紅光已消退不少,帝二哥和華度的臉色看起來都不太好,泯恩揪心地看着在中間的女子,她一直咬着嘴脣搖頭,像在夢裏受到了驚嚇。

帝二哥緊忙吩咐道:“別愣着,撬開她的嘴,用東西塞住,別讓她咬到舌頭!”

泯恩看了一眼四周,什麼都沒有,索性用左手捏住她的下巴,右手試探着伸入,西西突然張嘴就要咬下去。

說時遲那時快,泯恩趁勢將自己的胳膊伸過去,這一下直接咬住泯恩的手腕處。泯恩喫痛,微微蹙了蹙眉,看她滿臉的淚水,用左手掏出懷裏的娟帕,輕輕替她擦拭。



“泯恩哥哥,爹爹要我嫁給禮部尚書的長子,這下可怎麼辦?怎麼辦?”女孩急得快要哭出來了,手裏的娟帕被絞得不成樣子。

男孩心中苦澀,在李老爺託關係將他送入宮裏當差之時他就知道,李老爺是變相將他和女孩分開,可養育之恩大過天,他如何能忤逆?

“那你……跟着夫人好好學女德,嫁作他人婦……萬不可再這麼任性了……”男孩哽咽着,說着言不由衷的話,心中只剩絕望。

“泯恩哥哥!”女孩瞬間紅了眼眶,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身體不住顫抖,連聲音也跟着顫抖,像深秋蕭瑟的落葉,“爲什麼?爲什麼?你不是說要娶我爲妻嗎?”

“一笑……”男孩心中苦澀,卻不知要如何作答才能不讓她那麼難過。“不是我不想……是我不能,老爺對我有養育之恩,我不能啊……”

女孩不停地搖頭,不停地後退,“你們都是壞人!都是騙子!我討厭你們!”




“不要……”西西不停喃喃囈語,全身控制不住地顫抖,“泯恩哥哥!泯恩哥哥……”

泯恩看她滿臉的驚慌,心疼地輕聲迴應着,“一笑,我在呢,一直都在呢,不要怕,以後泯恩哥哥一直都陪着你……”

他看着她濃密的睫毛出神,那雙靈動的眸子裏,是否還會有他?她是否已經記起了他?



看着女孩狼狽地逃離,男孩的眼淚再也止不住,他痛苦地跪在原地,右手握拳狠狠打在地面。一拳又一拳,地面逐漸凹陷,並和着鮮血,他卻感覺不到一絲疼痛。

是夜,聽聞女孩一直未歸,男孩瘋了一般狂奔出門,去他們經常會去的地方一一尋找,最終在一棵柳樹下尋到她。那棵柳樹上,刻着她和他的名字,而她身旁,赫然擺着一條白綾。

“李一笑!你在這裏做什麼!”男孩提高音量驚恐地質問,揮手將白綾扔出很遠。

“你幹嘛這麼兇!”女孩又急又氣,淚水再也忍不住,雙手使勁往他胸口打去。“我又不是你閨女,幹嘛這麼兇我!你這個騙子!說了要娶我的!你說了要娶我的!爲什麼反悔了?爲什麼!爲什麼!”

男孩眼眸通紅,雙手緊握成拳,站在原地任由女孩捶打。他該怎麼辦?他能怎麼辦?

許是打累了,女孩突然停了下來,擦擦眼淚一臉兇狠地逼近他,狠狠拽住他的衣襟,將他的頭拉低與她平視,“泯恩你說,你到底要不要娶我?!”

男孩強忍剜心之痛,不忍與之對視,“我……不能……”

女孩咆哮起來,逼他與自己對視,“你到底想不想娶我?!”

“……我想……可是……”

“到底想不想?!”女孩倔強地盯着他,不肯放過他任何一個眼神。她相信自己的感覺,她相信他們的感情,她,不敢質疑他。

男孩無力地垂下雙手,癱軟地躺在地上。望着遙遠的夜空,他的眼神空洞無比。

“一笑,我一直都想娶你爲妻,可是……你爹爹對我有養育之恩,他等同於我的養父,我們……等同於兄妹……”

“我不要聽這個!”女孩焦躁地打斷他的話,“我只問你,你到底想不想和我結爲夫妻?!”

“我想!我如何能不想?我們一起長大,難道你還不懂我嗎?”男孩閉上哀傷的雙眸,想讓滾燙的淚水在黑暗中消散。

他淒涼地喃喃自語,“願得一人心,白首不分離。不想分離,又不得不分離。一笑,我真的……”

眼皮承受不住動了動,一行清淚緩緩滑落,滴入身下的草地,也滴入男孩的心底。

女孩卻笑了,在皎潔的月光中笑得花枝亂顫,銀鈴般的笑聲打破黑暗裏的沉悶,像一道光,擦亮了漆黑的夜。

男孩睜開酸漲的雙眸,不明就理地看着她,卻見她靠着他躺下,拉過他的手尋了個舒服的位置枕上去,伸出手調戲般摸他分明的五官,眉毛、眼睛、鼻子、嘴脣、喉結……

男孩只覺得身體一顫,心臟“撲通”狂跳,想要制止她的舉動,卻在下一秒被她吻住。一冷一熱的脣瓣在剎那交融,生澀又渴求地相互汲取。

這一刻,耳邊沒有蟲鳴聒噪,腦海裏也沒有世俗禁錮,只有情意綿綿在逐漸蔓延,吞沒彼此。

呼吸聲越發急促,夾雜着女孩的呢喃,眼看場面快要不受控制,男孩的理智卻在一瞬間收回。他懊惱地將面色緋紅的女孩緊緊摟在懷中。“一笑,我們不能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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