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郊路之鍋貼

我第一次喫鍋貼時,是在初中的母校門口。一位起早貪黑的阿姨,支起一個鍋,加上一個竈,便足以是一個攤位了。那會只知道人家是賣鍋貼的,但是現在我還會想象,她還是一位母親。

兒時我沒有太多的零花錢去買鍋貼。但是現在我已經是一個畢業生了,在東郊路我可以喫鍋貼,也可以喫淮南牛肉湯,也可以喫龍蝦。鍋貼店裏不僅有鍋貼,還有餛飩、麪條。價格都很便宜,而且味道不算差。所以來喫的人,不算少。

店鋪裏的裝飾十分簡陋,有些破舊,地板好像都是崎嶇不平的,還好,味道不錯,衛生也還算合格。

店裏有兩位掌櫃,經常來便知二人是姐弟。女掌櫃說話聲音柔弱,但幹活卻十分麻利。男掌櫃大概也是和我父親年紀相仿。他愛開玩笑,愛問我問題。譬如,我在哪上班,工資多少,有對象嗎?我沒有感到不耐煩,相反,我都老老實實回了他。

我也問他,是不是也有一個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他說,是的,有一個上大學的女兒。

久而久之,我和她們熟悉了起來。由於經常來喫飯,男掌櫃便會多給我一個鍋貼。甚至最後,男掌櫃還要給我介紹對象。

不久,我父親給我寄了一些故鄉的桃子,我喫不掉那麼多,帶給了他們幾個,作爲感謝。

有一次,店裏一位客人好像點了鍋貼,鍋貼早早就賣完了,我也想喫鍋貼,大家只能等着下一鍋了。不知什麼原因,男掌櫃說話的聲音明顯變得急促起來,我當時心底咯噔一下。我知道,做生意,總會遇到緊急的情況,不免有煩躁的情緒。我心底不由地想起我當年在學校賣鍋貼的阿姨。

再後來,我離開了東郊路,至今每當我再看到夫妻開的小鋪,我都彷彿看到了一個在直線和曲線之間奔跑的家庭。如今我早早已經不在生活了,卻無比懷念東郊路的那家鍋貼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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