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文亞隆《當尼采哭泣》

作者對尼采(1844-1900)的精神世界做了瞭解,並選取他維多利亞時代(1837-1901)人物,建構這本歷史小說。舊時在言傳中狂亂可怕的尼采,在書中成為熱愛生命的豪傑,引導我想要進一步瞭解這位哲學家。

以下是讀完書中,針對我個人生命問題,有的一些心得。

很多人對愛情的感受,正確的名字叫做祈禱。投注太多想像在對方身上,期待他是堅定的臂膀、她是溫柔的胸部,支撐與包容。拜託,每個人,就是這樣被生下來,被拋在這世上的存在,而每個人死去時都必須獨自走,不會有誰陪伴他,世界繼續轉動。每個人都是孤獨而且在時間中有限的存在,你怎麼期待一個跟你一樣的人類,可以使青春延續、可以填補寂寞、可以是無助的解答。

人跟人之間大概是,你我都是旅人,在路上相遇時彼此打聲招呼。或是在那動蕩的海洋上,你的船燈和我的船燈都開著,彼此有個照應,但波浪敲擊,你我都知道大家的處境就是如此。

最有力量的人際關係,大約是幫助彼此成長,用知識和關懷,讓彼此活成更好的自己。你的責任還是你的,但我在可能的範圍內跟你分享,正如我的人生還是我的,無法學習模仿你或被你取代,但可能受你啟發,而用自己的方式幫助自己活得更好。

大禹嶺高海拔氣候、稀薄的空氣,當我跟朋友在單車上競速、挑戰陡坡時,這樣的感受很明顯。沒有誰可以替誰踩,你只能用力,不然就牽車,不會有人推你一把(我也不接受就是了)。但可以彼此鼓勵,雖然實際情況上是,朋友們不是比你慢,就是比你快,我往往一路獨推,但就算根本沒人在身邊,還是寬慰。獨自踩各自的,不妨礙抵達終點時,對彼此說一聲辛苦了,並一起慶祝完成。

山野川林中,期待這樣的人際關係。它叫做愛情嗎?或許它叫做友誼。

我曾經幻想我的伴侶,可以打敗我內心的寂寞。但現在當我一個人時,我發現,那寂寞怪獸僅只產生在我跟他的關係中,誕生於我渴望仰賴他來克服寂寞問題。現在,當我一個人時,這頭怪獸反而從來不來攪擾我。

每個人,如果有勇氣看看自己活著、活在這世上,這樣的事實,都有機會為此生奮鬥並慶祝。我願意,我也願意邀請我的伴侶,跟我到山林走走,面對困難,再在此生走走。

2021-0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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