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語·子罕第九》29:當年同學去了哪兒

《論語·子罕第九》29:當年同學去了哪兒

子曰:“可與共學,未可與適道。可與適道,未可與立。可與立,未可與權。”

孔子有三千弟子,七十二賢人,最後這些人都去了哪裏?

從空間維度看,沒有流落海外的。從時間維度看,沒有跑出春秋戰國的。倒是從修行程度上講,這些當年同學慢慢的拉開了四個檔次。

一、共學——正心向學

當年,這些人拿着幾條肉乾來,孔子他老人家一概笑納。“自性束脩以上,吾未嘗無誨焉”——從以肉乾爲禮來求學的算起,我從沒有不予以教誨的。

這些帶着肉乾來的弟子,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問題,每個人都願意以十條肉乾爲成本,每個人都堅信自己能從孔子那裏獲取比這些肉乾更有價值的解決問題的啓發。當然了,這三千弟子之中,或許也有自己並沒有具體的需要解決的問題,只是慕名而來,希望通過聖人的朋友圈,實現個人價值提升的。

或者有具體的需要解決的問題,或者只是爲了個人價值的提升,這些人成爲同學,共同到孔子這裏來討學問。這是孔子的學生的共性的動機——各有所求。

同一向學是這些人成爲同學的根本原因。

二、適道——誠意向道

孔子是個高明的好老師。有一次,有個偏僻地方來的沒什麼見識的“鄙夫”來問孔子自己遇到的問題。孔子告訴他,自己也是無知的,當然也沒有現成的解決對方問題的答案。然後,孔子拿來者所疑的兩端反覆叩問他,一步步問到窮竭處,鄙夫自己便明白了該如何去做。

像“鄙夫”那樣的,懷揣具體問題的學生,應該佔了多數。

當然了,還有一大批在春秋中體悟到“力量”的重要性,希望自己變得有力量,希望自己通過入仕爲政實現人生抱負的。這些人中,以子張爲代表——“子張學幹祿”。孔子不能說這些弟子所求不是“道”,他老人家投其所好、因勢利導,告訴大家“言寡尤,行寡悔,祿在其中矣”。

孔子真正想教的學生當然不是這個樣子的。所以他說:“可與共學,未可與適道”,有些人可和他共同向學,卻未必可以和他共同向道。

三、立——強力不反

不要說雷像鋒那樣,做一個純粹的人,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做一個一輩子只做好事,不做壞事的人。就是再簡單的立志做個好學生,也是會有“無知之人常立志”的。有些學生你問他該怎樣做個好學生,他說起來頭頭是道。只是,一到了實踐層面,便走了型,變了樣。起牀時,惰性戰勝了勤奮;上課時,散漫戰勝了專心;作業時,應付之心戰勝了精進之心;好不容易堅持了一段,放任之心又戰勝了堅持之心。

立志向道不是什麼稀罕事,在孔子的弟子之中,甚至在我們身邊比比皆是。但凡心中有些明白的人,都會有這樣的衝動。問題是,能夠做到強力不反的,做到始終如一的,堅持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少之又少。

所以,孔子講:“可與適道,未可與立”。

往往是中途改主意者多,強力不反者少。

四、權——立而能權

企業界有種說法,叫三流企業做產品,二流企業做品牌,一流企業做標準。

實際上,孔子的弟子之中,最突出的“七十二賢人”有個共性的特徵,他們都是做標準的。用孔子的話講,是“可與立”亦“可與權”的人。

孟子有段話講:“男女授受不親,禮也。嫂溺援之以手,權也。”

只有那種能夠創造標準的第一流的人,纔有資格在特殊情況下,做出恰到好處的變通。而且,他們的變通,會因爲恰到好處,成爲後世人效法的標準。

標準不是隨便哪個人都可以做的,沒有強力不變的“至於道”,不弄清楚“道”的精神,隨隨便便去變通,只能背道而馳。

孔子說,有些人可以和他共同向學,卻未必可以與他共同志於道。有些人可以和他共同志於道,卻未必可以和他共同強力不變——至於道。有些人可以和他共同強力不變——至於道,卻未必可以和他共同權衡變通。

這是什麼,這是孔子爲弟子們設計的進學之階,沿着這條階梯,弟子們終能明道、悟道,乃至於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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