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暘拱手說：“王爺，聽周邊百姓說，好像在一個客棧附近見到過碧瓷。”
“走！”
鍾澤喊道：“老闆是誰！”，凌昀若怕他衝動，拉了他一把。
鍾澤舉起令牌：“易王。”
晉暘攤開畫幅道：“這個女子可來過你們客棧？”
那女老闆猶猶豫豫說：“這……這個女子確實來過我們這裏，不過我記得……”
凌昀若說：“記得什麼？老闆娘，她是殿下的奴僕，你不用害怕。”
“昨日有一夥穿着異域服飾的人來，還拉着一個大箱子。現在別的民族地區經常與我大明通商，這我覺得沒什麼。但是那個箱子並非裝的是商物，我親眼看見你們要找的這個奴婢從箱子裏掉出來。”
凌昀若大驚失色道：“什麼？！他們是什麼人，爲何要綁架碧瓷！”
那老闆娘接着說：“草民所說千真萬確，不敢有一字欺瞞殿下！當時來我客棧的人幾乎都看到了，草民眼裏不算差，斷然不會看錯。”
“那，他們那羣人可說什麼了？”
老闆娘搖搖頭，“好像只聽到一個什麼犯法的勾當，然後具體的我也沒記住。”
鍾澤問：“那…他們往哪個方向走了？”
“這個…我怕攤上事，就沒注意了。”
出了客棧，凌昀若扶住紀殊炫手臂，“殿下，碧瓷之前一直跟在我身邊，她是絕對不會與瓦剌人有交集的。到底是什麼人要這般折磨她？”
紀殊炫的臉上佈滿陰雲，側頭說：“你放心，我定會找到她。既然他們並非是中原人，要把碧瓷送出去，就必定要經過通關要道。晉暘，把所有關口暫時封閉，排查的人一律換成自己人，有消息立刻來報！”
“是！”
鍾澤似乎聽不進任何旁的話，自顧自地跨步往前，拉開通關正排隊的人，親自排查。
紀殊炫想叫住他：“鍾澤！”
“你說也無用，他現在應該是最焦急的。”
凌昀若問：“殿下，你說那夥人會是什麼人？”
“我也不知道。蒙古、藏族、瓦剌都有可能。”
紀殊炫說：“但是我也從未帶過碧瓷去其他民族，此次綁架應該不是意外。”
凌昀若說：“如果是瓦剌或者任何一個民族想擴大地域，可以用兵打仗，如果非要用計謀擄走以做威脅，那大可以去綁架陛下的愛妃或者王公貴族。只帶走一個王府的奴婢，這說明根本不是國家之間的利益紛爭。”
紀殊炫順着她的思路：“有可能是私人恩怨。”凌昀若點點頭。
凌昀若接着說：“而且碧瓷沒有與其他民族有來往。異族的人如果不是做生意，根本犯不着在大明天子的眼皮子底下綁走人，我覺得他們一定是得到了什麼好處，有可能是做了筆交易。”
紀殊炫忽然對上她決然的目光，“若兒是說，王府有他們的內應？”
凌昀若垂下眼瞼，“是，但是我不敢確定。”
易王府。
紀殊炫盯着面前的士衛說：“你是昨日排查通關的護兵？”
“是。”
“那你可曾看見過穿着異族服飾的人要過關口？”
那人回想了下，“回王爺，確實見過。不過好像是商人，說是瓦剌首領也先遣來做商品貿易的。”
紀殊炫擊案道：“瓦剌？果真是瓦剌人？！”
“是。”
“鍾澤，備馬！”
凌昀若抓住紀殊炫袖口，“殿下，我和你一起去！”
紀殊炫回頭欲要規勸她：“不行！此次爲營救碧瓷已是無奈之舉，那瓦剌定是如龍潭虎穴一般兇惡，太危險了，你不許去！”
她握住他手說：“殿下！碧瓷看似是我的侍女，實則我們更是親如姐妹，就算面前是火海我也會爲她奔赴，更何況還有殿下你呢。讓我去罷。”
紀殊炫面露難色，“好吧，不過要一直待在我身邊，寸步不離。”
“嗯嗯！”
鈺泉說：“王妃，王爺帶着淩氏和鍾澤他們出府了，應該是去找碧瓷了。”
周惋盈側目，“這麼快？”
“是，屬下買通了王爺身邊人，得知是去往瓦剌方向。王妃，接下來該如何做？”
“居然這般快就明確是瓦剌人劫走了碧瓷？暫時沒懷疑到我頭上就行，不過瓦剌的地界豈是那麼好走的？”
鈺泉說：“是，只怕王妃還沒有出手，他們就都被擄走下獄了。到時候，可就再無迴旋翻身之日了。”
周惋盈攥起指節的部位，心海動盪。
周府。
“父親，父親！”
周廣問：“怎麼了？何事驚慌？”
周惋盈降低聲音，把周廣拉到書房。“父親，女兒方纔得知，易王殿下帶着僕從侍衛去了瓦剌。”
“什麼？瓦剌？”
周惋盈點頭。“是，好像說是爲了找一個什麼奴婢，女兒也是在走後一個時辰後才知道的。”
周廣說：“他既自己願意葬送性命，那便順着他。”
“父親糊塗啊！偌大的一個瓦剌族，就算真的劫走了婢女，又怎麼可能留她性命？瓦剌是假意與大明修好，這陛下自然知道。殿下這樣無緣無故就去瓦剌，況且又未秉明陛下，您說陛下會怎麼想？”
周惋盈婉轉心計，“父親可知上次酒宴那個爲石伯伯斟酒的婢女？”
“那好像是易王的貼身侍女？”
周惋盈盯着桌子上的某一處，似是在堆積怨恨。“是，也是易王府的一等女官。女兒近日得到消息，她就是原先的易王妃，淩氏。”
手邊的茶盞傾斜了一下，“什麼！她們一族不是被抄家後問斬，淩氏王妃不是慘死獄中？”
“女兒親眼所見，殿下從獄中救出了淩氏，那淩氏眼睛有一隻失明，怕被陛下察覺，他只好用易容術將她易容成新的樣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