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微斷 第一百一十八章

也先勃然大怒:“你什麼意思?!那個婢女明着說是他脫脫不花的侍女,實際上是他淫亂的侍婢!你知不知道你就這麼答應了,她很有可能是脫脫不花派過來的細作!”

淮安王跪下,“父親,我知道。”

“你若是知道什麼!現在你答應了,無論如何這個不乾不淨的女人你就必須得娶!拋開你自己不說,你此舉置我們於何地啊!你個不孝子!雖同爲瓦剌人,但脫脫不花忌憚我們多年,戰戰兢兢走到這竟折在你這兒!”

“你向來都是隱忍平靜,可這次……怎麼!”

“父親!但是將我一個人與這天下蒼生比,恕孩兒不孝!”

“這次你是將你父親我的妹妹,那個徒有虛名的可敦也置於水深火熱之中!”

也先深知潑出去的水不可收回,“罷了,方纔脫脫不花差人說後日恰是良辰吉日,把婚成了。但是父親告訴你,此人不得不防!”

“是。孩兒謹記在心!”

也先走後,淮安王看到碧瓷在殿前踱步。“讓她進來。”

碧瓷跪在他眼前,用自己的額頭狠狠地撞擊地面。

淮安王說:“你不用謝我,原你也是無奈至此。起來。”

碧瓷被他扶起來聽他繼續說:“我娶你,愛並非本意,這一點我想你應該很清楚。”

碧瓷點點頭再行一禮。

淮安王招近她,“過來,我看看你的嗓子。”

“你看看。”

大夫說:“淮安王,王妃的嗓子受傷應該不是偶然的,應該是被人下了藥所致。慶幸的是這種藥正是出自瓦剌,名曰烏夾。”

淮安王想到了什麼,看向碧瓷,碧瓷對他點點頭。

他問:“那可有解?”

大夫回:“有。此藥多存於王貴之手,於王室應是常見。我這有九粒解藥,需連用三天,一天三粒纔可解。王爺,此藥缺一不可。”

“我知道了,送人。”

淮安王把藥遞給她,碧瓷快速嚥下三粒,只是未痊癒,一陣猛磕。她抓緊淮安王手臂,指着那個大夫。

淮安王說:“我知道你什麼意思,我不會殺人滅口的。既然脫脫不花敢用如此易解的毒來害你,就應該想到本王會解開。”

“對了,脫脫不花身邊的婢女我多少也有些熟悉,他如此費盡心思地將你送到我身邊,這說明你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侍婢。”

碧瓷底下眼神迴避他。

“算了本王不逼你,等你能說想說的時候再來說與我聽。”

彼時阿如娜面見也先,“聽說淮安王要娶妻?還是可汗的婢女?”

也先無奈道:“嗯。”

阿如娜試探地問:“是哪個婢女?”

也先回想了下:“從未說過話,好像是個啞人。”

那個中原來的女人!

“哥哥,請淮安王來。”

“嗯。”

見了淮安王上殿,阿如娜抿脣不動,掏出身上的令牌給也先看,“那個女人是中原人,這個是她給我的。”

也先慧眼多識,一下就看出這個令牌出自中原。“這……”

“妹妹請了人辨識,這個令牌出自中原貴族。妹妹在冥燼宮中經常看到可汗對那個女人折磨虐待,她是走投無路才交到我手上的。”

也先氣憤道:“那這個中原女人更不得娶!她像一包炸藥一般落到我們手裏,中原人來尋她,遲早要爆炸!”

阿如娜說:“哥哥!她是炸藥,也更是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若我們不救她,那她當真是生不如死啊!”

她接着說:“淮安王已經答應了婚事,如果脫脫不花真有心將我們置於衆矢之的,那麼相信過不了多久,中原人就會來。”

這個女人平白無故來到瓦剌,定是遭人算計了。

淮安王說:“姑姑說得不錯。父親,她也是可憐人,被人算計來到這兒,她也是不願意的。現在只要等到中原人來,把她交還回去就好。”

凌昀若看到一羣人,均都身着侍衛服,“你們是鍾澤帶去的府兵?”

“是!”

“快,隨我去見殿下。”

凌昀若撩開簾子放他們進去,與紀殊炫對視一眼。

“王爺!屬下來遲!”

紀殊炫起身問:“鍾澤呢!他人呢?”

其中有一人回答:“鍾侍衛讓屬下來救王爺,自己獨自去了瓦剌皇宮。”

“什麼?!本王沒事!瓦剌這麼危險,他自己去了!”

凌昀若說:“他這是關心則亂。”

她接着說:“殿下,我們即刻啓程,應該能在鍾澤進入皇宮前趕上他。”

紀殊炫面無表情地否定她:“不,他們兼程勞累。今天先休息一晚,明日啓程。”

“嗯。”

“鈺箋。”

鈺箋行禮:“王妃。”

凌昀若說:“今日恐殿下心焦如火,想必定是睡不安穩,你在他旁邊守着,不準離開半步。”

“是。”

凌昀若看着鈺箋進入了紀殊炫的內帳,攥緊了掌心。

“殿下,奴婢來吧。”

紀殊炫看到鈺箋在自己旁邊,神情恍惚問:“她讓你來的?”

“回殿下,是王妃。”鈺箋小聲回答。

紀殊炫沒再說下去,鈺箋小心翼翼地觀察他的神情。“睡吧。”

“是。”鈺箋躺在紀殊炫旁邊,隔一層薄薄的紗簾能望到他閉上的雙眼。

凌昀若走到河邊坐下,晚風撫摸面頰,不知是該冷還是該熱。她雙手疊在自己腦後,身子側着漸漸熟睡。

帳裏走出一人到她身旁,解下自己的大衣蓋在她身上。凝視她兩秒後打橫抱起,輕放在自己方纔的被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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