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伴說,我佩服你的構思,但不喜歡你的故事。因爲感覺太陰沉,不溫暖。說了你別不開心。畢竟生活已經很辛苦了。
嗯,我完全理解,要不怎麼叫“死亡集”呢。我知道大家更喜歡甜蜜溫暖的故事,可爲什麼我這怪胎就只能寫這樣的?
說不在意是不可能的,畢竟是打算長期合作的夥伴。晚上睡覺前我就想,要不要轉個型,寫寫林朵那樣的溫馨故事呢?
再想想我這種風格是怎麼形成的,也很好理解——第一次認真接觸的文學作品就是初中時開始讀的《科幻世界》,一直看着劉慈欣、何夕、吳巖、韓松這些大神的暗黑系短篇長大——
現在自然也就只能寫暗黑系的短篇了。
見大家都寫一千來字的小故事或小小說當日更,風格又那麼多姿多彩,這樣的才華好讓我羨慕。因爲我就寫不來。
我構思故事的時候總會本能地往悲劇方面靠攏,而且是複雜的悲劇。一想到要設計成溫馨簡單的小故事,就會渾身起雞皮疙瘩,趕緊把這念頭掐掉。
要我讀那樣的故事沒問題,我也喜歡。可要我去寫,簡直要我命。
真是尷尬彆扭到要死。
這跟童年經歷也有關。能寫溫馨故事的作者,大概是成長在一個溫馨的家庭裏。我沒有,所以寫不出自己沒體會過的東西。但別人寫的卻會讓我好奇和喜歡。
可若是親自嘗試,就會覺得虛假得不行不行的。
我也愛讀冰冷沉重的故事,覺得這纔是真相和本質。而且冷酷的東西更契合我的個性。
很多讀者也愛讀,因爲生活已經很辛苦了,看着文中角色比自己還慘還苦,會感到慰藉,就有了堅持下去的勇氣。
這和人們從溫馨故事中受到治癒,獲得勇氣是一樣的。
但不喜歡溫馨故事的人,偏要去讀,除了覺得假,還會嫉妒文中人物,進一步打擊自己,陷入沮喪的泥坑。
正反兩種故事,正反兩種人,以正反兩種方式,得到同樣的救贖。
我不巧是後一種作者,沒法想象自己去寫前者。
最近一個感悟是,寫作可以追求創新,但貿然踏入自己不瞭解的領域,容易出車禍。
我可沒天才到在兩種截然相反的風格之間切換自如,對此很有自知之明。
更沒有同時在兩個平臺寫兩份作品的餘裕,畢竟我寫得慢,還得去上班。
所以我做不到。
但我的夥伴說不定能做到——她生性喜歡甜的,寫起來自然會本能地撒糖。
唯一的問題是她沒寫過故事。
所以早晨起來,第一件事就是問她,以後你來寫這類故事怎麼樣?
寫不來?沒關係,拿親身經歷改一改就成。
所謂故事,就是把隨筆或散文換種寫法,很簡單的。
放心,大家都在嘗試。你功底這麼好,肯定沒問題。
不會寫就問我,技巧上我可以教你呀。
需要換生產力也沒問題,還愁沒個碼字工具?
嗯嗯,那就這麼定了,可以嘗試下。
期待看到作品哦。
搞定。
哦對了,還有一句話忘了說。
希望認識你以後,有一天我也能寫出溫馨甜蜜的小故事。
你也是這麼想的吧?
—End—